第六卷 一章 犹大环

度,可非常人能及。

  ──挺行的嘛,屋大维努斯。

  这正展现出飞在最前端的队长受部下信任的证明。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不愧是能统率犹大环王牌的家伙。

  龙骑兵队行进的前方,有一处燃烧著灿烂篝火的角落,几栋较高的建筑物轮廓浮现在夜色中。

  「……是我住过的神殿。虽然有一次起火烧起来,建筑物本身还残留著……」

  依在卢卡怀中的弭兹奇低声说道。

  「你就是在那边跟Vivi和希尔菲一起生活的吧?」

  「嗯,路西法也在那边。虽然事到如今,但竟然会和你一起回到这里,真是诡异的结果呢。」

  弭兹奇或许是忆起往事,显得有点落寞,不过仍持续注视著在地上描绘出大圆的篝火逐渐靠近。

  轮型阵在篝火圆环前滞空,迎接皇帝御用坐骑。

  稍过一会儿,索比尼奥才将双翼摺成M字型,朝著圆心著陆。

  在扬起的沙尘中,二十四名龙骑兵陆续降落,地面上立正待命的公务员和作业员踏出近乎仪式的步伐靠近皇帝。大概是龙骑兵事先有来告知,神殿境内已经准备好迎接皇帝的准备。

  「……我有印象耶,和米迦勒一样。」

  进入神殿,来到圣堂后,卢卡头一次与炽天使级机兵路西法面对面。

  中央有座祭坛,背后则能看到一道高过二十公尺以上的巨大铁门敞开,湿冷的夜风吹进圣堂内部。

  路西法伫立于祭坛右侧。

  卢卡伸长脖子,抬头仰望接下来要搭的机体。

  庄严的蜡烛光照出全长十八公尺的庞大躯体。右手握著将近十公尺的长剑,左手持盾,整体模样看来活像将中世的重装骑士放大。但和普通机兵最大的差异在于从手肘、膝盖与肩关节等装甲的连结部位中隐约露出的诡异流动肉块。大概正是隐藏在美丽装甲之下的丑陋肉块,让炽天使级做出近乎人类的滑顺动作吧。

  大约七年前,突然袭击圣都卡罗维瓦利的米迦勒和伫立在眼前的路西法外型完全相同,差别只在装甲的涂装不同。米迦勒是全面银白色,路西法却是以深蓝为基底,装甲轮廓还有金边烤漆。

  「要是顺利驾驭的话,应该能至少当成一个军团来运用吧。」

  回忆起破坏卡罗维瓦利的米迦勒,卢卡这么喃喃自语。如此庞大的机体动得那么快、那么流畅的话,凭恩宠大地的军队根本没办法抵御或逃跑。加上这副无论受多少炮弹直击都视若无物的轻薄装甲,就算动员十万人规模的军团也难以打倒一台炽天使级机兵吧。实际上,当年亲眼目睹的那场战役中,米迦勒就是如此超乎常轨的存在。

  ──靠这家伙的话,就能和伊甸舰队抗衡……

  七年前,米迦勒抓起地上散落的建筑瓦砾,竟然光靠投掷便让伊甸舰队溃不成军。连象徵伊甸无敌形象的飞行战舰巴巴罗萨也被米迦勒掷出的剑命中船舷而严重损毁燃烧,被迫离开战斗空域。也就是说,若能驯服路西法,就等同得到超越巴巴罗萨的力量,也难怪希尔德迦达会如此积极。

  机体周围架设了高达路西法头部的铁条架,十几名维修人员正在检查维修。见他们手中握著铁制工具,让卢卡明白犹大环在铸造加工的技术水平上并不逊色于恩宠大地。

  (插图010)

  弭兹奇把披风紧紧拉到身前,站在卢卡身旁,仰望相同机体。

  「我为了搭上这家伙,从小就一直努力。之所以在恩宠大地扮男装搭机兵,也是为了驾驶这家伙做的修行……但是最后还是没被选上。」

  最后一句话充满明显的悔恨。想不到该怎么回应的卢卡选择用玩笑带过。

  「我倒是希望你来代替我耶。听说控制失败就会变植物人对吧?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透,到底为何会变成那样?」

  「……连接神经之后,该怎么说哩,你和路西法的脑、脊椎和神经等等都会融合为一。到时假如你的意识遭路西法侵蚀,你会反而被吞噬。为了不让那种状况发生,我也会从副驾驶座连接神经,从旁协助你的意识不被路西法吞噬。就跟以前在这里训练的Vivi有希尔菲陪著一样,现在你有我陪著。」

  「……这样啊,真让人放心呢。毕竟我是第一次,和熟悉的你在一起会稍微好一些吧。」

  卢卡对弭兹奇传达最真挚的心情。在面临这种严肃关头之际,最近在身边的人是弭兹奇,真的令卢卡相当感激。

  弭兹奇害羞地红了脸,垂下头之后,抬起闪亮的双眼。

  「刚才听到你要以主驾驶的身分搭上路西法时,老实说我很不爽。觉得为什么是你?明明我拚命努力至今,结果却是从旁杀出的你没头没脑坐上主驾驶的位置,我真的很气。」

  卢卡发现弭兹奇闪亮的双眼隐约泛著泪光。

  也是呢──卢卡这么想。弭兹奇现在肯定是强忍懊恼,挤出肺腑之言。

  「……可是,可是啊。根据安娜塔希亚的说法,搭乘路西法的资格跟技术那些无关,而是怎么说……人类的内涵?内在?反正就是那些才重要。说是如果一个人的内涵伟大到能被路西法看上,或许就能驾驭他喔。」

  「……………………」

  「你为了实现希尔菲的心愿,持续好几年的旅程,甚至还引发革命,赶走贵族,为了市民打造出国家……远比一般人经历了更宝贵的经验不是吗?所以我想你远比自己认为的更有珍贵的内涵喔。我相信安娜塔希亚也是看著你一路走来,才选择托付给你吧……」

  弭兹奇说著说著,又擤了一次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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