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雅思缇事前混进后防,我军就完蛋啦!卢卡就是会干出这种事的家伙呀!」
卡库元帅不解歪头,望向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伊西德罗。
「现在还不迟,请快下令全军,在战线上看到少女即刻射杀!」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上过战场啊?卡库傻眼张嘴。这附近一带除了妓女外,还有许多来帮忙摊商或想从战场上捡破烂的少女,竟然要求把她们通通射杀?
元帅转向身后的值星将领,这么宣布:
「看来伯爵他累了,带他回后防歇著吧。」
快把这疯疯癫癫的老头带到不会碍事的地方──就当值星将领感受到话中深意,往前动起步伐的剎那。
「哦,来了吗。」
包尔河西岸传来热闹的军乐队演奏声。
金黄色雾气的另一头,身著漆黑军装的卢那•席耶拉联合军开始进军。
共计三个排出四列纵阵的步兵团昂首齐步,走下河岸。
步兵背后响起炮声,一阵划破空气的呼啸飞越卡库元帅头顶。
「那种玩意中不了的。」
炮弹于堤防后方著地,脚底传来摇晃。然而却只是跟隐藏在斜坡后的炮兵阵地完全不同的地点被轰出坑洞,没受到实质损害。
杰诺比亚步兵在河岸挖壕沟来迎击敌人。这是个能够集中炮火轰炸卢那•席耶拉联合军打算筑起桥头堡的位置,堪称固若金汤的防御阵地。虽然一部分敌军炮兵瞄准壕沟进行轰炸,但除非直接轰进壕沟内,不然都没办法造成损伤。
只见身著漆黑军服的敌兵架肩接踵地渡过徒涉点,当中不乏因水深踩不到底而被冲往下游的人。浅滩狭窄,加上河床地势复杂,随处潜在著突然变深的地点,想让数千人规模的军团同时渡河相当困难。水量充沛,水流湍急,水深颇甚的这条河长年以来守护了杰诺比亚维持独立的理由,相信此刻这些渡河中的敌兵想必是切身体会到了。
「等再靠近一点,一抵达沙洲就同时展开炮击。」
卡库元帅边盯著敌军步兵,边对炮兵将领这么下令。一旦炮兵将领举起右手,八十六门大口径炮将瞬间喷火,届时将导致数千浮尸流向巴雷纳斯瀑布吧。
「给我受死吧,臭贫民。」
元帅轻舔乾燥嘴唇,向对岸的卢卡愤愤低语。不管至今为止连战连胜有多嚣张,今天这条河就是你小子的葬身之地。今天先花一天彻底歼灭,接著我军再反过来渡河前进西岸,好好并吞卢那•席耶拉共和国和亚克隆同盟。
正当卡库元帅对炮兵将领点头,右手即将举起的前一刻──
冲天火柱从堤防后方窜上。
零点几秒后,冲击波从背后袭向卡库元帅、伊西德罗伯爵以及周遭的高阶将领,让众人都往前扑倒。
「!?」
脸直接重重撞上堤防斜坡后慌张回头的卡库元帅,眼前所看到的是一片火海。遭灼烧的背部这时才感觉到烫,浓烈硝烟刺激起鼻腔黏膜。原本平静的早晨顿时烟消云散,眼前唯有熊熊焚烧的烈火。
高耸窜上天际的火红焰壁,是突然之间从杰诺比亚军炮兵阵地一带冒出的。
卡库回过神来。
从爆炸规模来看,肯定是弹药囤积所遭炮弹直击。然而火柱却是从为了避免连环爆炸,彼此相隔两百公尺所设下的五处囤积所内其中三处窜出。炮弹同时命中分散开来的囤积所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炮兵将领哀号:
「有叛徒吗……!?」
可是,无论哪一处弹药囤积所都分配了数十名卫兵监视,防范可疑人士入侵。毕竟火药形同攻击力的泉源,也是堪称军队命脉的最重要物资,即便是我军人员也无法在未持许可证的情况下靠近囤积所。就算真有叛徒混入其中,也应该不可能同时爆破多处囤积所才对。
将天空熏得焦黑的焰壁吐出漆黑煤烟,此刻仍在炮兵阵地后方熊熊燃烧。跟炮架一起绑著的牵引马因烈火来袭感到畏惧,口吐白沫发出悲鸣,而炮兵们有的慌慌张张想牵动火炮,有的意图拉开装载炮弹的货车逃离,有的突如其来怒吼叫骂,混乱于一瞬间扩散开来。
剩下两处囤积所,无论如何都得从叛徒手中守下,不然我军再也无法发动射击或炮击。
「卫兵在搞什么,快逮住叛徒啊!!」
回答卡库这声怒吼的人,却是伊西德罗。
「并非叛徒,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那个丫头!!」
伊西德罗从堤防上狠狠往燃烧的囤积所瞪去,凝神盯著阵阵煤烟。
正因为乌奇奥勒暴动之际,伊西德罗本人体验过其凶暴,才能比在场任何人更快看穿爆发原因究竟为何。
凝视的前方──
穿越错综兵群的缝隙,犹如闪电般曲折,朝剩余两处囤积所奔去的银白闪光。
狠狠咬紧的嘴唇渗出血来。
又是那个家伙。
「雅思缇……!!」
就在愤愤哀号时,雅思缇一眨眼已抵达囤积所,将近三十名卫兵有如被卷进龙卷风般遭猛烈弹飞。弹药箱盖掀起,定时制的投掷弹被扔进箱内。说时迟那时快,闪电已往最后一处弹药囤积所疾驰而去。形同疾风化身的机动能力,快到甚至没有人能靠肉眼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