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统一之下揭竿起义,就算真能成功扛起国家重担,日后肯定又会展开内斗。到时倘若变成卢卡以外的人掌握主权,法妮雅很有可能遭到处刑,下场比起和杰弥尼结婚还要更惨。
所以说。
──应该由我来整合意见。
老实说,自己不太懂政治,但情况由不得卢卡任性了。
「回据点去吧,得和卡谬他们谈谈才行。」
一如此催促,弭兹奇亮出白牙齿一笑。
「哦,脸上看起来有干劲了喔?终于打算起身行动了吗?」
「其实说起身行动,也只是开始一步步扎根。从现在开始,沙龙就是我的战场。不只拉兰帝亚,也得去其他主要都市广招同伴才行。这段期间你大概会很无聊,就训练训练部下吧。」
「OK,我暂时待在郊外练兵。不过啊,就算讨论再多,到最后还是要和王国军交手吧?」
「交手是会交手,但我会尽可能找出伤亡最少的路。毕竟我已经和法妮雅约好不会造成无谓的牺牲了。只要让支持我的人变多,这种事就有可能实现。」
「那我呢?要做什么啊?」
卢卡转头望向提问的雅思缇,笑著回答:
「你负责保护我啦。接下来我得边被当局追捕边进行活动,遇到危险时只能靠你了,可千万别离开我啊。」
这么一说,雅思缇板起一张臭脸,双手叉胸的同时,脚底板「咚咚咚」踩踏地面。
「是怎样,我成了你的保镳喔?听了就不爽耶。这不就表示我得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吗?」
「没办法,你忍忍啦。我会尽量让你吃好料的。」
「……哼……还说什么『可千万别离开我』啊?有够嚣张耶。」
边嘀咕重复著卢卡的话,雅思缇一副勉为其难地答应。
「拜托啦,弭兹奇,雅思缇。我想接下来大概会有半年过得很无聊,忍著点帮我忙吧。我们要靠我们的力量来改变世界啊。」
「噢,包在我身上!等到有机会出场,看我还不大闹一番!」
「我是还搞不太懂啦,不过算了,既然有好吃的东西吃,我就加油看看吧。」
弭兹奇精神百倍,雅思缇则是略显困惑地答应下来,和卢卡一起踏上归途。
──好啦,开始革命吧。
卢卡视线笔直凝视前方,三人就这样一同踏上了不归之路。
「总之现在该做的,就是改变议会系统。现在去谈推翻政权后如何处置王室根本言之过早,毫无意义。」
在「Wine Palace」内的沙龙内,卡谬如此打断卢卡的话。
「现在不先讨论好,之后可会出大事喔。大约在八十年前,古鲁博布王国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卢卡讲起一个过去存在于荒芜狂野上的王国。对于行专制王权统治的国王,贵族与富裕阶级联手设计,将王族赶尽杀绝。但是接著又换成贵族和富裕阶级因利益纠葛对立,彼此间的私人部队内斗长达三年而兵马疲惫,最终遭到来自东方的马上民族(德尔•多勒姆)征服……
「贵族和有钱人都在拼命驱赶走王后,又因想排除彼此而灭亡。既然要干大事,若没有把视野放远到拒绝王政后该由谁,并如何运作整个国家的话,终究会从内部瓦解崩坏。」
「在目前的阶段就算提出这个问题,也无法成为改变现状的力量吧。首先得设法让平民议员团结起来上奏国王,要求改善王都议会的不平等现状。要是没能奏效的话就改采其它方案……」
卢卡喷了口鼻息。重新体会到要说服他人原来是件如此困难的事。卡谬其实就等同整个法比安倶乐部的中庸派代表,讲的话虽然都有理,但光凭有理并无法改变世界。
「那种玩意不可能通过。无论我们再怎么提出正确主张,国王和贵族根本连听都不会听。改变现状靠的是武力,而不是理论上的正确。」
「你想要靠暴力改变社会吗?那是野蛮人的做法吧?我们应该要像个文明人,透过言论来寻求议会制度的改变……」
「不可能,一定都得靠暴力起头,问题在于揍倒对手后……」
卡谬一副傻眼的表情正面直视卢卡,单手推了推眼镜框。
「你觉得我们靠暴力正面冲突能赢得了吗?要是王真有那个意思,可是有在两、三星期内集结两万兵力到王都的能力喔。正因为暴力没有胜算,我们才该靠言论打动王的良知……」
「我认为赢得了喔。」
一马上回答,卡谬显得更加错愕。
「你认为暴民赢得了军队?恕我直言啊卢卡,翻开世界历史来看的话,这种事根本不存在喔。」
「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创造出这种历史啊。我们一定会赢,这我在乌奇奥勒暴动那时就确信了。对王侯贵族不满的绝非只有我们,士兵们同样抱持不满……不,甚至该说士兵的怨恨比庶民更深。我就打算瞄准士兵的心情出手。」
正由于卢卡从十二岁起就投身佣兵这行,因此能理解士兵的心情。占王国军九成兵力的战列步兵,都是强制从城镇和村落召集来的庶民。历经过度严苛的训练后,上战场时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在四面八方的枪骑兵包围下于枪林弹雨中前进。他们往敌阵突击不是因为勇敢,而是比起敌人他们更怕自军的枪骑兵。丝毫不信任长官,不只理所当然地在宿舍或扎营地内说起长官坏话,更三句不离对王侯贵族的恨意。
然后,连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