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多为土石和砂砾,少许斑驳红土。既未经铺路容易打滑,坡度也很棘手,但只要穿过这一带,就能不去管坡道上的壅塞,从侧面一口气撕裂敌军四台机兵。
要是普通的驾驶,踏进这个斜面不出三步就会跌倒,滑落敌阵中被撬开驾驶舱,成为疯狂信徒的牺牲品吧。
没错,普通驾驶的话——
「我可不普通啊。」
弭兹奇这么宣告的同时,得意扬起嘴角。
「等著瞧吧,我让你们看看我有多厉害。」
弭兹奇比出手势叫来传令官,透过脚部传声管对后方待命的五台同队机下指示:
「我要从斜面冲下去,攻击敌军侧面!同队机原地等待炮兵撤退结束,绝对别跟著我来啊!」
『从这个斜面!?太胡来了,会跌倒啊!请等待道路净空!』
传令官错愕的惊呼透过传声管传来。
「技术差的家伙是会跌倒没错,但我可是天才,别担心啦!不过同队机(其他家伙)就没办法了,叫他们千万别学我,就这样啦!」
扔下这句话后,弭兹奇做好觉悟,动右脚踏入下方斜面。
顿时间感觉身体一沉,胃都差点从嘴里迸出来。谨慎踏出第二步左脚,身体大幅往左下方倾,险些失去重心。
「唔哦哦……」
小心翼翼交互看著仪表板上的水平仪和观察窗外的地面,动起操纵杆操作左右臂来保持平衡,等到安定下来后才再踩下左右脚踏板踏出第三步。哪怕一分一厘稍微踏得太用力或不够力,下一秒自己的爱机就会跌倒。硬是逼出专注力,靠著如动物般的天生直觉以公厘单位的准度动著操纵杆与脚踏板,弭兹奇四步、五步走下凹凸不平的斜面。
然而,斜面裸露的地表承受不住机兵双脚踏地造成的压力,开始崩坏。假如在平地上,即使地面碎裂依然能继续步行,但无论驾驶再如何优秀,对于斜面的崩塌都无计可施。
「呜哇!嘿、呼……」
就算是已经搭得熟悉的机体,也不曾走下如此陡峭且未经整备的斜面。虽然刚才斗志十足地决定直接挑战,但或许真的太有勇无谋了。感觉上半身越来越往前倾,迫使脚步不得不加快。
「呜啊!欸、等等!暂停暂停啦!」
本来应该每一步都踏得小心谨慎,现在竟得为了不跌倒越跑越快。
「呀~~!!」
弭兹奇这时终于埋怨起自己的愚蠢。
但是为时已晚。
上下剧烈晃动到感觉世界都成了一条条直线,要是一直张口哀号更可能咬到舌头。弭兹奇勉强压抑住惨叫,总之只能靠一股气势踏碎斜面上的凹凸起伏。
万万没想到,此时弭兹奇的机身竟几乎与斜面成垂直,大张双臂奔驰起来。光是机兵奔跑的景象已经够稀奇了,跑下斜面的模样更是极为罕见吧。
眨眼间,观察窗另一侧的敌方机兵变得越来越大。
那副连炮弹都能弹开的厚重盾牌近在眼前。
要是机身这点重量的铁块维持现在的劲道正面撞上盾牌,会碎得七零八落狠狠弹飞的一方将是弭兹奇。
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只好听天由命,用更乱来的方法赌一把了。
「可恶!来啊谁怕谁啊~~!!」
自暴自弃般大吼后,弭兹奇让踏出去的右脚狠狠往地面一踢——
敌我双方全都愣愣张嘴,静静看著弭兹奇操纵的塔布里斯型机兵做出异于常轨的移动。
只见这台又矮又肥又丑的机兵突然间走进斜面,被碎裂不平的地面害得站不稳而开始奔跑,用可谓奇迹的移动冲过陡坡,朝著梅哈比亚型——竟是一记飞踢。
铁块剧烈碰撞下,装甲凹陷,铁片飞散,内燃机关受损的刺耳驱动声响遍斜面一带。
被踢中的那台梅哈比亚型,是并排的四台中从前方数来第三台。
双手举著盾的机身大大往后一仰,后脑勺毫无招架之力重重打在斜面上,翻了个跟斗往下滑落。
而祭出飞踢的弭兹奇机边往下滑,双臂还不忘大张抓住第二和第四台梅哈比亚的脚踝,将滑落的劲道传达给它们,就像在抓人一起上黄泉路。
红褐色烟尘笼罩住整个斜面,因剧烈冲撞的劲道崩塌的碎石砾化为浊流,袭向于下方待命的义弗堤勒步兵。
如今梅哈比亚型只剩最前方的一台,其他无论趴倒或仰倒,总之三台通通倒了下去。弭兹奇机同样机身背部陷入地面,仰倒在斜面中央。
战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这阵突然间于战场上出现的真空状态,下一秒就被敌我双方震耳欲聋的吼声淹没。
对双方而言,此刻都无疑是掳获对手机兵的大好机会。只要步兵能撬开驾驶舱拖出驾驶,就等同免费抢到一台机兵。
义弗堤勒的步兵们一副不打算错失良机似地,发出震天雄吼冲上坡道。
另一方面巴路克军团机兵队的随伴步兵们也一齐踏进斜面,边高喊边冲向大队长弭兹奇身边。
「那个笨蛋在搞什么啦!!」
卢卡人也不禁往斜面方向倾,用望远镜看著动也不动的弭兹奇机。并没看到弭兹奇从驾驶舱爬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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