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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妮雅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大当,刚才的过程从头到尾都遭他们监视。从独自进入卢卡的牢狱,照顾他,准备逃跑手段,到接吻等一切行为,竟好死不死被这两人看个精光。鼓起勇气的代价,下场却是再糟糕不过的失败。
马希连将他那槁木般的消瘦脸孔凑近法妮雅,一对有如树洞般空洞无神的眼眸内充满著黑暗。
「看来殿下需要稍微静养呢。我说你们,快带殿下回大帐去,绝不可让她离开。如今殿下的身心已被这个罪犯迷得死死的,万万不可信她的话啊。」
卫兵们包围住法妮雅,在她与卢卡之间形成人墙。接著伊西德罗伯爵对著其他士兵激动咆啸:
「把罪犯带回牢里!!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玷污了殿下的贞洁……!处刑按照原定计划于明早执行!!还慢吞吞的干什么,快把他给我带走!!」
眼睁睁看著士兵们把卢卡拉回圆塔,法妮雅却连呼唤他的名字都办不到,只能克制住浑身颤抖,杵在原地动弹不得。想必在这之后,自己那些帮忙把风的属下们将通通遭到逮捕,承认自己是受到法妮雅指使的吧。
刚才才和卢卡订下的遥远彼日的约定,转瞬间竟已崩落。
卢卡将被处刑,而自己大概也得受重罚,失去第一王位继承顺位恐怕是在所难免。若落到这种地步,法妮雅的存在价值大概只剩下与有势贵族的婚姻吧。
在伊西德罗伯爵的催促下,法妮雅可说是被强制带上马车,出城回到平原上的大帐。吊桥收起,失去回到城中的手段,束手无策的她只能乖乖被软禁在大帐内。
「卢卡……」
在周遭监视的卫兵包围下,身体无力瘫在沙发上的法妮雅对自己的轻率行为万分懊恼,只能不停唤著卢卡的名字,向他道歉。
「对不起,卢卡,我对不起你……」
好害怕明天的到来,希望天永远不要亮。到最后,哭著祈求渡过的这一夜,终究还是遭到来自东方地平线的无情客驱赶。
夜空边际的薄紫色将天地一分为二,往天穹燃烧扩散。朝阳拖著幻影之焰形成的尾巴升起,直到尾巴消逝殆尽,世界已被全新黄铜色的光芒笼罩。在这阵透彻光芒中,状如伏龟的乌奇奥勒要塞忽然间浮现于平原之上。
朝阳无法照射进被城墙遮蔽的要塞内。只由墙壁与建筑切割出的狭隘天空染上早晨色彩的同时,挤满城门前广场上的群众发出的怒吼声也贯彻了天际。
广场正中央架设了一座断头台。
在高一点五公尺的木制舞台上,除了单手持斧等待罪犯前来的刽子手,在其身旁还有一个用来支撑罪犯上半身的木箱。断头台周遭由将近六十名左右的亲卫兵包围,还有层层木栅将居民与断头台隔开。
吊桥已被拉起,想从城外侵入已是不可能。
在广场通往城门的出口处还配备了一台贝葛型,加上左右各一台特洛伊型机兵,已经完成暖机,呈直立状态监视著居民。再来连圆塔及防护墙,塔楼上也分别有手持卡斯柯特枪的亲卫兵将枪口朝向广场,瞄准怒气冲天的群众们。
「把叛逆者卢卡•巴路克拖上来!!」
广场中响起伊西德罗伯爵的号令。在亲卫兵的包围下,卢卡被从圆塔带了出来。昨晚在那之后卢卡似乎又挨了一顿毒打,以鼻青脸肿的容貌,虚弱的步伐靠近断头台。
群众的怒吼声变得更加激烈,广场内充满了谴责王国军蛮横不讲理的声音。穿过木栅入口进到里面,双手被枷锁拘束在身体前方的卢卡被后方卫兵又踹又推,蹒跚爬上断头台的阶梯。
伊西德罗伯爵和马希连参谋长也跟在卢卡之后走上断头台,站到左右两侧叙述起他的罪状。开头先强调煽动居民杀害领主并占据乌奇奥勒要塞一事,犯下严重违反王政的叛逆罪后,伊西德罗伯爵开始得意洋洋地说起卢卡玷污公主法妮雅贞洁的罪。想必别说王国境内,这件事很快就会越过国境,一传十十传百,将再也不会有人对法妮雅抱持期待,连王都会放弃法妮雅。这下子那个嚣张的丫头将再也无法大言不惭地插手管政治……边怀著如此期待,伊西德罗伯爵边将卢卡对法妮雅做出的那些淫秽行为加油添醋,讲给在场每一位民众听。
不过一反伊西德罗伯爵的期待,民众不只没在听卢卡与法妮雅间的这件事,唯有批评王国军蛮横的声浪越来越大。看样子居民们都很同情卢卡和法妮雅,根本没打算相信台上嚣张贵族所说的话。
当众人发现卢卡那缠满绷带的身体和臃肿的脸,女性们的悲鸣声高高响彻天际。
「快住手!那孩子是为了这座都市奋斗啊!」「卢卡没有错,错的是压榨我们的贝托朗伯爵才对吧!!」「王的做法是错的!明明卢卡是拯救了王国,结果你们却要砍他的头吗!?」
伊西德罗伯爵和马希连见到卢卡的高人气,相当不悦,板起脸来瞥向一旁说:
「可真受欢迎吶。」
卢卡处变不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上浮现笑容。
「这多亏了阁下。因为我要是受越多伤,人气会跟著越高啊。」
伊西德罗恨恨地瞄向卢卡。
「看我把你这家伙的首级挂在王都内示众,等腐烂了再送去给公主殿下。」
「真佩服阁下的品格呢。你就是这样才会遭殿下厌恶,不多修身养性不行喔。」
死到临头也毫不畏惧的卢卡依然嘴硬。马希连从旁插嘴:
「多亏了你,殿下的王位继承顺位将会下降,实为大功一件。相信克劳迪奥枢机卿会感谢你的。」
现任国王的弟弟,具第二王位继承权的克劳迪奥枢机卿正是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