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机兵被俘虏的敌将。
愚蠢之人终将丧命,弱小的、上当受骗的家伙也难逃一死。
只有努力维持强大、聪明,不被其他人超越、总是留心警戒的家伙才得以存活。这就是贫民街,我生活至今的世界的规则。
「我的目的只是想拯救我军。」
卢卡只回了这句话。
「你这样只会害加门帝亚王的品格遭人怀疑啊,前科犯。这把年纪就犯下杀人罪真了不得啊,看样子天生就是个败类呢。」
用看著秽物的眼神批评卢卡的刺青后,伊西德罗伯爵点燃雪茄。
「那台海沃尔会还给慈善同盟。等到签订停战协议后,由慈善同盟方决定你的处置,以上。退下吧。」
喂喂喂,不是吧。
这岂不是判我死刑吗?
「阁下,我自认对今日的胜利有所贡献。因为我俘虏了海沃尔,左翼才能获胜,进而发现敌军主力,促使我军成功从旁打击。若我没做这些事,想必左翼早已坏灭,我军司令部也将从旁遭受敌袭。」
卢卡拼命为自己辩护,但伯爵并不理会。
「若你遵循骑士道,的确是值得骄傲的成果呢,不过你却明显违反了协约。很可惜,老夫无法救你,至少死要死得堂堂正正,别让国王丢脸啦。」
你这蠢货,别说得一脸得意可以吗?
「蠢……阁下!我为了我军死命奋战!要是我当时夺下机兵就退到后方,我军的死伤肯定更为惨重!别说是左翼部队,或许连亲卫军团都无法平安无事,导致数千人伤亡!明明我拼命拯救了大量我军,您却要将我送去处刑吗!」
「没错,因为你违反了协约啊。以上。」
卢卡哑口无言,无法继续回话。压抑怒气,掩盖肚中怒火,绞尽全力冷静下来且再三思考后,才尽可能地以平静的口吻开口问:
「阁下,请问您懂战争和运动之间的差别吗?」
本来心想自己说话已经够客气了,结果还是不禁说出相当不敬的话。然而他再也压抑不住已出口的思绪。
「违反与对方的协约?这是击剑比赛吗?明明是在战争,为何得遵守什么规定?」
这次换成伊西德罗伯爵愣愣张嘴,而卢卡仍没有停下来:
「如果对方指责我们违反规则,那不是该打到对方再也站不起来,再将对我方有利的规则强塞进对方口中就没问题了吗?既然都花了大笔钱财战争,就该把对方痛扁到无法抗议,等战争结束后再来抹消对我方不利的事实啊。」
大概是万万没想到会遭一名步兵,而且还是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指点政治吧,只见伯爵的嘴越张越大,丝毫没有合拢的迹象。
卢卡皱起眉头,以活像教导脑袋不灵光的小孩的口吻请求:
「阁下,拜托您认真、全心全力地动用一切手段来战争好吗。」
这时伯爵的嘴终于像是即将要挑战大块肥肉般大大张开。
「总觉得听阁下您说话,跟在听击剑比赛似的,毫无紧张感啊。就算把话说得再怎么好听,这仍然是场厮杀,当然不该去管什么规则,放手去干才对啊。把对手打到踹到吭不出声,要是逃跑就派骑兵堵住退路,把他们逼到无路可逃的地方包围起来,一个不留地送去那个世界。最后等到再也没人搬出那啥协约后,再来装成大善人宣扬骑士道不就好了?至于国王的名誉,往后想叫传记作家怎么捏造都不成问题啊。」
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完后,发现会客室内充斥著一股又长又强烈,令人喘不过气、难以言喻的沉默,卢卡才感到后悔。
搞砸了。
这下不妙啊。
原本脸色铁青的伯爵脸上恢复血色,看来话已听进耳中了。
「……这是对将领的侮辱罪,给老夫把这家伙抓起来。」
在房间外待命的两名卫兵进入会客室,架住卢卡的双臂。
「这家伙是恶魔的使者。想法根本不正常。将海沃尔和这家伙交给慈善同盟,展现我方的诚意。」
从原本看秽物的眼神转变为面对可憎之物的眼神,伊西德罗伯爵接著说:
「……该死的恶魔,是从犹大环混进来的吗?竟然想包围敌人赶尽杀绝……我等是文明人,不像你们这些未开化的野蛮人。别把你们骯脏龌龊的观念带进这里。」
唉,对伟大的伯爵大人说这种话,情况果然会变成这样呢。
然后我成了恶魔是吗。或许你说得对吧,不过——
「战争不就是恶魔做的事吗?不管是指挥官、士兵还是国王陛下,参与战争的所有人都是杀人犯啦,还装什么文明人啊?就是你们这种挑起战争还自以为好人的人最恶劣啦。」
看来自己和这个伯爵彻底合不来,每句话都忍不住反驳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乾脆把想说的话说一说再死吧。
「还谈什么骑士道啊。与其装成圣人让战争一直拖下去,还不如出现个魔王破坏一切来终结战争好上太多。就是因为连这点事都不懂,你们这些贵族才活该一辈子当伊甸的奴隶啦。」
抱歉啊希尔菲,我虽然已经很努力了,没想到竟然会搞成这种结局。
真的很没用耶我。
只见伊西德罗伯爵的太阳穴浮现青筋,整张脸越涨越红,最后活像怪鸟般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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