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别饮酒。」
「我口渴。」
「好不容易止住的血会再喷出来喔。」
酒精会促进血液循环。
「……」
鸱枭一脸不耐烦地放下葡萄酒,从房间墙角的水缸喝了水。喝完之后呼出一大口气,擦掉嘴角滴淌的水,看着猫猫。
「看你这表情,一定很想问我怎么知道这里是驿站吧。」
「是。」
鸱枭是在半昏迷状态下被扛进来的,不可能比猫猫更清楚这里是哪里。但他敢如此断定,可见——
「您是早就跟雀姊说好了要过来这儿吗?」
「我跟雀利害关系一致。」
「也就是说两位是共犯吗?」
(雀姊真过分——)
虽然早就猜到她一定有所隐瞒,没想到居然是跟鸱枭联手。
这下就知道她保护鸱枭的理由了。
「两位是哪里的利害一致了?」
「但求戌西州太平无事。」
(真可疑。)
不过,很像是雀会半开玩笑说的话。
「您说想为戌西州谋福利,但又好像不愿意治理戌西州,请问究竟是何意?」
「职位安排讲究的是适材适用。让适合的人做适合的事,才能够政通人和不是吗?」
也就是说,鸱枭似乎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治理戌西州。
(这我不是不懂。)
但猫猫不懂的是——
「为何连我也一起带过来?」
「我哪知道?这不该由我来告诉你,请你直接去问雀。」
鸱枭又喝了一杓水然后放下柄杓,过去摸了摸睡在床上的玉隼,以及小红。
「真是对不住这两个小家伙。尤其是小红,银星现在一定在闹吧。」
银星。从语气感觉起来一定是小红的母亲了。对鸱枭来说是妹妹。
「那玉隼的母亲呢?」
「她应该会受惊吓,但不会闹。家里本来给我找的就是这种妻子。」
猫猫试着想起玉隼那位没什么存在感的母亲。连一点最模糊的印象都没留下。
(成天给老婆添麻烦,还讲这种话。)
虽说是政治联姻,听他这样讲会让猫猫有点同情起那位夫人。
鸱枭确定儿子与外甥女安然无恙后跑去翻柜子,也许是肚子饿了。他找到了一种扁平的面包,拿起来就啃。往肚子上挖个洞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大概是失血后有种强烈的本能想补血吧。人如其名,就是个野兽般的男子。
「我下落不明可能也会引发骚动。」
猫猫说了是去温室透透气,结果一去就是半日。雀明明也知道把猫猫带来会引发大骚动,为何还是把她带来?
「那真是太糟糕了,但不是我造成的。」
鸱枭不负责任,继续翻箱倒柜。接着又从柜子里陆续翻出干酪与肉干。
(鸱枭和雀姊是一伙的。)
换言之袭击鸱枭的并非中央势力。而且假设他是在本宅或官府遇袭,凶犯就很有可能是内贼。
雀之所以把猫猫带来——
(是为了掩盖她与鸱枭的关系?)
不,乍看之下很贴近,其实扯远了。她觉得应该有其他理由。
若是再加上另外一项前提,亦即鸱枭知道这里是驿站的话——
(雀姊原本就跟鸱枭约定在驿站碰头?)
所以她才会那样忙进忙出的?说不定她拿文职差事来给猫猫做,也是为了让猫猫不会到外头乱晃。
可是对雀来说,选在其他地方碰头要比这里方便多了。既然如此,他们现在待在驿站的原因是——
(鸱枭是约好了跟别人碰头?)
然后,假设鸱枭在赴约之前先遇袭了的话……
(袭击鸱枭的人,是不想让鸱枭跟那个人碰面,才会下此毒手?)
而约定碰头的地方,是异国人聚集的驿站。
答案不言自明。
鸱枭盯着陷入沉思的猫猫瞧。
「你不愧是汉太尉之女,直觉似乎挺准的啊。」
「那个老家伙跟我毫无瓜葛。」
「哈哈哈,看来女儿嫌弃父亲是家家户户共通的事了。」
鸱枭豪迈地笑笑,啃着肉干。
「你看起来挺有头脑的,既然已经发现这里是南驿站,应该猜得到我接下来有何打算吧。」
「我猜不到。话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