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一脸若无其事地走出药房拿了个小篮子,假装要去温室。
(假若出于中央那边的某些打算,有人采取行动想要鸱枭的命……)
很有这个可能。但是,她觉得不会是壬氏的意思。否则她也不会那么明显地在桌上放个枭鸟摆饰。
壬氏之前被玉莺那个男人百般愚弄都能默不作声了。鸱枭这点程度的胡作非为,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这边。」
小红从树荫里探出头来。
猫猫与小红会合,跟着她走。周遭有几名官员或仆人婢女的在忙他们的事,但都对猫猫她们兴趣缺缺。
与其笨拙地设法避人耳目,光明正大地走自己的路反而比较不会引起疑心。
(快得心脏病了。)
小红走向从本宅通往官府的那扇门。本来以为她会直接开门走向官府,但她拐了一个弯。
「这边。」
她们沿着官府与本宅之间的墙壁继续走,来到一个树木繁茂之处。西都难得看到这种大树,种来主要是用以挡风而不是观赏。猫猫也看过这种树,但不知道名称。大概是这种树既不能取毒也不能做药,所以没去记吧。
「这边。」
有一扇小门藏在这些树木的背后。上头还不忘种植茂密的藤蔓,让门不会被人一眼发现。
(是密道。)
她愈看愈觉得小红没在撒谎。门上装有用一点小机关开启的锁,小红用让人焦急的动作打开门锁。
(小红怎么会知道这条密道?)
猫猫本以为密道这玩意,只有家族当中的直系血亲才会知道。小红虽然的确是玉莺的孙女,但旁系的优先顺序应该比较低。
穿过窄门就是一条细长通道。两侧以院墙围住,上面受到树枝遮蔽。
「……小红。」
脸色铁青的男子——鸱枭就在那里。身旁有个小孩哭丧着脸,就是那个叫什么玉隼的骄顽小鬼。
猫猫立刻赶到鸱枭身边。男子的腹部血流如注。
「她、她是干嘛的?」
「大夫。」
鸱枭诧异地看着猫猫,眼神像是在估量她的能耐,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说大夫!快,快把我父亲治好!」
玉隼吸着鼻涕说了。
「……你太大声了,安静。」
鸱枭脸色苍白地对儿子说了。玉隼睁大眼睛,小声回答:「是。」
(小红之所以知道密道,是听这家伙说的吗?)
玉隼好歹也是直系,家人很有可能已经把密道告诉他以备危急时刻。而小鬼头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或许就把这里当成了秘密游乐场跟小红炫耀。
「可否让我看看您的伤?」
「你这样的人能为人疗伤?」
鸱枭严重失血,讲话咬字却很清晰。不知是伤得不重,抑或是在强忍硬撑。但是衣服上的血渍正在不断地扩大。
「我也不是非为您治疗不可,但您若是不早点止血,也许会失血过多而死喔。」
「……」
鸱枭在考虑。要让小红再去找其他医师过来是不可能的事。至于儿子与外甥女相比,不用说也知道谁才能找到比较像样的大人。让儿子去搞不好会把庸医带来。
假如伤势没看起来严重的话会把猫猫赶走,重伤的话就只能接受治疗了。
(万一伤势没什么大碍怎么办?)
猫猫不禁猜测对方也许会为了封口而冷不防一刀把她砍死。如果发生那种事,抱歉了,就让她拿小红当人质吧。只能相信就算是鸱枭这种无赖汉也会疼爱这个关心自己的外甥女。不,还是说拿他的亲儿子玉隼挡剑更好?
「……好吧。」
鸱枭露出血流如注的腹部给她看。
(这是……)
不是被刺的伤口,是被挖伤的。侧腹部的肉被削掉了一块。这下知道血如泉涌的原因了。
「呜哇……」
玉隼差点喊叫出声,鸱枭急忙堵住儿子的嘴。儿子就这样浑身虚脱昏了过去。
小红别开目光,捂着嘴巴,似乎是知道不能大声嚷嚷。
鸱枭这个男人,看来很擅长硬撑。
「……是箭毒吗?」
对于猫猫这个问题,鸱枭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你还知道啊?」
「大人当机立断。挖出到现在大约过了多久?」
鸱枭被人射了毒箭,然后自己把它挖出来。光是想像就让人开始头晕。
「不到十秒。」
「可有感觉到疼痛或麻痹?」
「等到开始麻痹再挖就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