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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说我听不懂。」
「……大夫救命,鸱枭舅舅就快死了。」
小红眼里堆满泪水说了。
这个性情懦弱的小姑娘,说的似乎是真话。
猫猫想了一下该怎么办。
这看起来不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假如鸱枭——玉莺的长男真的性命垂危,猫猫不能见死不救。可是,身分那么高贵的人不可能不去请医师。
「我问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不是还有其他很多医师吗?」
现在情况没有蝗灾刚发生后那么混乱。虽说鸱枭行为不检,但医师不可能不来诊治前领主的儿子。也没什么原因非得找女医师不可。
最重要的是,为何小红会来找上猫猫?
「……舅舅说,请大夫会有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冒出一句不容忽视的话来了。
猫猫来到房间外头。
庸医正在悠闲地喝茶。可能是独自喝茶嫌寂寞,他把护卫也叫来坐下一起喝。李白不在,另一位护卫站在药房门口。
(东边的窗户没关。)
那个方位对护卫来说是死角,庸医又跟个瞎子似的。这孩子大概是一声不吭,自己偷偷跑来猫猫房间的。只要能躲过正在跟庸医喝茶的护卫的目光就进得来。
猫猫看看桌上摊开的文书。
(虽然小孩子看了大概也不懂……)
为防万一,她简单收拾一下文书用信匣装起来,放进桌子的抽屉里。
「你说会有杀身之祸是什么意思?」
「……」
小红目光明显地闪烁。她没有其他医师可以拜托,只顾着来找猫猫,现在似乎正在用她的小脑袋考虑可以说出多少。
只是小孩子恶作剧的话还好。但假如是真的,会有何种后果?
猫猫对鸱枭这个男人几乎一无所知。从政局来想,她连这个人处于什么样的立场,或是会不会与中央为敌都不知道。就雀的说法听起来,可能还是少跟此人有所牵扯为妙。
因此说到猫猫现在该采取的行动,最佳答案就是——
(不理会小孩子胡言乱语,继续做我的事。)
应该是这样。
可是同时,如果玉莺才刚走又死了个鸱枭,真不敢想像西都百姓会作何反应。
(更何况……)
猫猫本身要是对一个濒死之人见死不救,会让她夜里睡不安稳。可惜不是一个窝囊废来哭求治病不收钱,否则她早就直接赶人了。
(这该如何是好?)
猫猫很烦恼。
可能性粗略来说有三种。
一、小红在说谎或是她弄错了。人家是为了别的理由找猫猫过去。
二、小红说的是真话。有人想要鸱枭的性命,找不到其他救兵,只好急不暇择来请猫猫相助。
三、小红说的是真话。有人想要鸱枭的性命,找不到其他救兵。问题是——
(也有可能是中央想要他的命。)
换作平时她会去通报壬氏,但现在恐怕没有那个多余工夫。
「嗯——」
小红泪眼汪汪地注视着沉吟的猫猫。怎么偏偏是让这孩子来叫人?要是干脆让那个骄顽的玉隼过来,猫猫就能笑着赶他回去了。
(可恶的东西!)
猫猫烦恼到最后,大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请你带路吧。」
猫猫屈服了。
只是,她在桌上放了一个枭的摆饰。这是雀闲来无事时用木头雕刻的猴面枭摆饰。
(只能祈祷不是第三个了。)
猫猫把最不可少的几件医疗器械收进怀里,步下阶梯。小红则准备偷偷从窗户爬出去。
「哎哟,怎么啦?你不是说今天要在房间闭关吗?」
庸医问她。一起喝茶的护卫也看着猫猫。
「想散散心。我去看看温室的药草长得怎么样。」
「喔,好。」
庸医没起疑心,只是准备泡茶。小红应该已经趁猫猫跟他说话时爬出窗外了。
「李白大人还没回来呀?」
「说是月君的随侧护卫需要找个彪形大汉,就把他调去了。其实他那人也是,我觉得他应该配得上更重要的官职才是。」
对庸医而言,或许也把李白当成了派来陪医官喝茶的伴。
猫猫对门口的护卫低头致意。
「我去一趟温室。医官大人就请您多照看些了。」
猫猫深深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