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二十话 风在哭泣 后篇

 「还有其他理由?」

  玉袁看着陆孙。

  「莺错把戌字一族的孩子,当成了我的亲骨肉。」

  玉袁的这句话,让陆孙咬住了嘴唇。

  『这孩子看起来真聪明,不如过继给我吧?』

  玉袁说过想领养戌家的儿子。陆孙想起玉袁与母亲的谈话。

  竟然把这种玩笑话当真,为了这种理由就要灭掉戌字一族?

  所以,玉莺是为了除掉陆孙,才会捏造什么皇族血统。

  姊姊太傻了。如果要延续血脉,姊姊比陆孙重要得多了。

  为何要让陆孙活下来?

  然后,玉袁又为何现在跟他说这些?

  陆孙产生一股冲动,想痛揍眼前这人一顿。也许可以把这人推落马车。玉袁的脚脖子上,还留有被陆孙咬伤的痕迹。即使陆孙仍是个小毛头,拿自己的命来换的话,一个微胖男子应该还杀得了。

  他想起姊姊说过的话。

  『你必须守护西域,这是戌家男子的责任。要利用什么都行,无论对方是谁,能用就用。』

  陆孙不能死在这里。而且为了不变成西域的祸害,他必须前往中央,前往无人认识陆孙的土地。

  陆孙咬紧嘴唇,双手指甲狠狠掐住膝盖,让自己忍这一时。杀意总算是和嘴里积满的唾液一起吞了下去。

  「还有一个,就是发出愚蠢诏令的中央了吧。」

  他想起红发女子说过的话。一定是有个昏庸无道的皇族乱下令。陆孙记得皇太后垂帘听政,严密控制朝政而被称为女皇。若不是有诏令这种大义名分,玉莺想必也没那能耐灭尽戌字一族。

  「据我所知,那诏令并非中央的本意。」

  「什么?」

  陆孙傻眼地叫出声来。这什么意思?难道诏令还能下错的吗?

  「诏书是盖有皇帝印玺,但没有女皇……我是说皇太后的印玺。」

  换言之傀儡不重要,没有傀儡师的印玺才是问题?

  「皇上自数年前起便龙体欠安,令慈皇太后也年事已高。」

  「就为了这种乱七八糟的诏令……」

  「是啊。事后证实妄称皇族只是误会一场,在开采量上作假却是瞒不过的事。」

  「……这……」

  戌字一族也并非没有过失。用黑石弥补农作歉收或百业萧条的做法只能撑得过一时,迟早会收到恶果。

  「所以,我有意趁此机会,把矿山的利权从中央手中抢过来。」

  「咦?」

  看起来微胖又懦弱的男子眼中燃起了火苗。

  「中央不知石炭的价值,至少石炭在他们那儿的价钱只有这儿的几十分之一。我要反过来利用这点。」

  「你这话意思是……」

  「谈判筹码就是乱七八糟的诏令,它害得治理西域的大家族家破人亡。这可是非同小可的问题。」

  玉袁的眼中蕴藏着商人的工于心计。

  「带你前往中央的同时,我将以戌字一族出身的身分向朝廷陈情。事情是以我的印记发起的,我也责任难逃。」

  「这样你等于是违逆中央。不,这样一来,你还有你的家人怎么办?」

  那个叫莺的蠢儿子陆孙懒得管,但他们家还有藏匿了几个表妹的夫人在。就算说没有血缘关系,牵连到不相关的人恐怕情理难容。

  「喏,你看这个。」

  玉袁从脚边拿出了一个笼子,里面装了几只鸽子。

  「就是它们助我扩大生意规模。控制了消息,就控制了市场。那怕我将因为陈情而被送上绞架,鸽子会先行通知家人,我家妻妾没有一个是会被轻易打败的弱女子。我们不会被赶尽杀绝的。」

  玉袁把自己的肚皮当成大鼓似的拍了一下。

  「这样你依旧信不过我?」

  「……还不行。」

  陆孙还没理清思绪。毕竟仍是个孩子,不可能知道大人有没有在说谎。

  「那就跟我写个契据吧。」

  「哪种契据?」

  「我是生意人,会厚待最能帮助西都昌隆繁盛的人。」

  很有商人作风,只看成果。

  「但这么做也暗藏着危险。我的寿命无论如何就是比孩子短,所以若是哪个孩子起了贪念,也许会在我离世后闯下大祸。」

  陆孙觉得那个叫莺的男子就有可能闯祸。现在就已经惹祸了。

  「到时候,就由你除掉那个孩子。然后,由你来守护西都。」

  「什么意思啊……」

  那不就等于让陆孙成了玉袁的继承人?死都不要。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让我帮你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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