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十八话 兄弟姊妹会议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孙待在议事堂,心里感到纳闷。

  在官府里的一个房间——最宽敞的厅堂里,陆孙及玉袁的众子女齐聚一堂。包括玉莺在内,共有八人围着圆桌而坐。

  就陆孙所知,玉袁共有十三名子女。其中一人是玉叶后,并听说次女留在中央辅佐玉袁。

  如此尚有十一人,但有三人未到。也许是要凑齐所有人有其难处,也有可能是同母兄弟就省点事不用来了。

  陆孙将玉莺兄弟姊妹们的长相与记忆做比对。

  长男玉莺左边坐的是次男,右边是三男。三男与玉叶后感情融洽,与皇弟应该也见过几次面。两人偶尔都会来到官府。

  长女与三女,分别坐在次男与三男的旁边。西都式的座位顺序是由身分地位较高者坐在远离门口的位置,但长女比次男年长。可见这里按的不是年龄大小,而是男女之别。

  四男、四女与五女未到。另有三人的长相陆孙没见过,想必就是没数到的五男、六男与七男了。从顺序来想,坐在玉莺正面的男子或许就是七男。

  兄弟姊妹们背后各摆了一张椅子,让各自的亲信就座。只有玉莺背后是两把椅子,一把让玉莺的亲信来坐,另一把不知为何是陆孙坐着。

  陆孙觉得自己完全来错了地方,但既然玉莺叫他来,陆孙只能听命同席。陆孙本来是要在广场观赏祭礼的。

  「请问兄长有何要事?」

  长女说话了。是个有点鹰勾鼻、年过四十的女性。

  「之前不是先解释过了?叫大家来是为了商议西都……不,是戌西州的将来大事。」

  玉莺说话时大动作地张开双臂。相较于玉莺人高马大且体格健壮,长女体态纤细清瘦。毕竟各为不同母亲所生,即使都是兄弟姊妹,相貌体型却各有不同。

  「大哥,我没办法听从你的决定。」

  三男说话声调坚毅。皮肤与头发都被太阳晒得变色,一看就是个标准的海上男儿。记得曾听闻此人一手承担海港事务,发言有时甚至比次男更有分量。

  「怎么了,大海?哥哥讲话都不好好听了?」

  玉莺规劝三男大海。但对方并非幼童,而是已经三十好几的汉子。

  「我已经猜到大哥要说什么了,就是之前提过的那事吧?」

  大海瞥了一眼陆孙。

  「不用在意。在座所有人都可以听到这件事。」

  玉莺难道想说陆孙是他这一派的吗?抑或是这件事即使传进皇弟耳里也无妨?

  大海将视线转回来。

  「阿爹若是听到要攻打砂欧,绝不可能默不作声。即使大哥代理领主之职,这判断下得也过分了。」

  「我也和大海持相同意见。」

  次男也说话了。是个虎背熊腰、肤色晒黑的男子。记得这位承担的应该是陆运事务。

  「大哥你所说的利益,不像军费所需是明摆在眼前的。我是个商人,不乐意让工人去服兵役,更何况万一战败,敢问损失会有多惨重?」

  其他兄弟姊妹也都同意次男所言。

  相较之下,玉莺稳如泰山。

  「哎呀哎呀,看样子你们事前都串通好了要来对抗我是吧?之前不是还有几个人对这事感兴趣吗?」

  「我从未赞成过此事。」

  「我也是。」

  长女与三女说了。三女容貌五官分明,身材丰满。看起来还年轻,但应该已经三十五上下了。

  两位姊姊所言,让五男以下的弟弟们一脸尴尬。

  长女斜眼瞅着弟弟们的这种表情,继续说道:

  「一旦开战,我铺子里的地毯不就没人买了吗?好不容易才把国内的贩路大幅扩展到砂欧啊。」

  接在长女之后,三女也有意见。

  「我那边也会酿不成葡萄酒的,反正一定是要跟农民征兵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把葡萄农家的人带走的。好不容易才有人说我们的酒比异国产的更醇,中央的主顾也与日俱增啊。」

  长女与三女横眉竖目。两人虽为巾帼,但都被赋予了职责。面对玉袁的女儿唯利是图的秉性,几个男子理屈词穷。

  「两位妹妹真是得理不饶人。」

  玉莺脸上浮现苦笑。

  「怎么能说我得理不饶人呢?我是西都纺织业的负责人,一旦开战,高级品就乏人问津了,你认为有多少工匠要流落街头?不能因为我的判断,让成千上百的工匠与他们的家人挨饿。不能保证他们今后十年间的工钱与安全,这事就没什么好谈的。」

  「真是贪婪啊。」

  玉莺神情显得很为难,当下看起来像是说不过能言善道的妹妹。但他随即改变表情,说:

  「这么听起来,陆运、海运、纺织与酿酒业似乎都一帆风顺啊。至少即使遇到蝗灾,也还经营得下去。」

  玉莺一面摩娑下巴,一面看向保持沉默的三个弟弟。

  「那么冶铁、陶瓷与畜牧呢?」

  一名年纪与陆孙相仿,或是比他再小一点的男子怯怯地举手了。此人个头矮小,但全身肌肉发达。从座位顺序来看应该是五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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