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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四下一片漆黑、位置又远,就连猫猫也确定他就是这种表情。
「说得没错!」
民众当中有人大声说了。
「真要说起来,把虫子来袭怪到月君身上又能怎样?怎么可能是月君把虫子带来的?虫子是从哪儿来的?西方嘛,是从比咱们这儿更远的西方来的。」
「就是啊,就是啊。」
民众表示同意。
猫猫听不太懂,但这句话似乎有笑点。西都百姓都在小声窃笑。
「正是如此。真要追究的话,错也不在月君,而是在受任治理西都的我,不是吗?所以,请月君恕罪。任何人对贵为帝子龙孙的月君有所冒犯,都是我的责任。」
玉莺转向壬氏,猛地低头致歉。
「老天爷啊。」
雀一脸为难。
「然后,如果要追究未能防范蝗灾的责任,现在代表家父玉袁治理此地的我难辞其咎。让百姓挨饿,罪责在我。各位,是我对不起你们。」
玉莺也对民众低头赔罪。
「玉莺老爷!请快快抬起头来。」
「就是啊,一切都是我们擅作主张。玉莺老爷何罪之有?」
民众想让玉莺抬起头来。
猫猫觉得舞台就在这时换了场面。
刚才还担当主角的壬氏,此时戏份都被玉莺占去了。
「……说得对,皇弟殿下没有任何过错。」
「要怪就该怪把虫子送来的那些西方人!」
「没错,岂止如此,他们还抢我们的粮咧!」
民众又再次喊着「就是啊,就是啊」。
玉莺说过是「来自西方的灾厄」。猫猫以为他说的是蝗灾。然而——
(这,怎么回事……)
民众愤怒的对象,从蝗灾变成了西方国度。与戌西州西陲相邻的国家,便是砂欧。
「这下燃起了另一种火苗了。」
雀眼神冰冷。
「另一种火苗……」
「真是了不起啊。才在猜想背后有鬼,原来至今的闹剧全都跟这一刻环环相扣啊。」
「什么闹剧?」
雀转动手指,一只鸽子从她手里蹦了出来。
「之所以请来月君与军师大人、刻意对月君无礼,又对民众灌输负面印象,都是为了这一刻做的算计啦。要是万一连送养女入后宫都是早就算好的,只能说真是好心机唷。」
鸽子离开雀的手心,拍拍翅膀飞去。
「饶不过西方那些人!」
「把粮食抢回来!」
「讨伐夷狄!」
民众握拳朝天。刚才还冲着来自中央的皇族释放的杀机,现在全转移到了别的对象上。
「罗汉大人说过他正在努力成为武生,看来演起配角一样行啊。说不定配角反而演得更好呢。」
「雀姊此话何意?」
「就是说,这里便是玉莺老爷布置的舞台。而月君就在不期然的状况下被拱上舞台,甚至还被迫饰演主角。对皇族的冒犯当众谢罪一笔勾销,与民众之间的误会也涣然冰释。不只如此,还有一位锋芒内敛又如戏子般容貌秀美的男子站在台上呢~不过以目前这情况来说,比较像是与玉莺老爷两人同台演出就是了。」
猫猫明白雀的意思了。玉莺让皇弟与西都代理领主扮演主角,再将异邦人设定为反派。自己不说什么断定的话,只是诱使群众产生这种想法。
「壬总管如果现在出言否定呢?」
「……办得到吗?现在可是被刚刚气氛还一触即发的民众大举包围着。而且自己这边还有不堪一击的弱者呢。月君没有说错什么,玉莺老爷也没妖言惑众。只不过是民众此时已经把注意力从『蝗虫』转向『抢了储备米粮的异邦人』那边去了。」
猫猫知道雀想对她说什么了。
「不弄脏自己的手,也不用挟持谁,手里就握有人质了。真是会使脑筋。」
雀不住点头,像是对一切了然于心。
果不其然,壬氏虽然开口了,但没有明确否认任何事情。
只告诉民众即将举行祭祀,祓除灾害。
壬氏讲话向来是这么四平八稳,但不足以用来彻底解开民众的误会。
猫猫吞吞口水,看着雀说:
「……那么玉莺的目的是……」
猫猫已经把该有的尊称给忘了。
「假如说他的确正在努力成为武生,那么舞台或许并不在西都喔。」
雀往更遥远的西方望去。
「大概是有某些理由让他就是想跟西国砂欧开打吧,不单只为了政治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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