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剩的都加进去了,但也放了佐料与鸡蛋下去一起炒,令人食指大动。
她说过她喜欢吃饭胜过煮饭,但厨艺还是有的。
「附带一提,饮料只有葡萄汁或山羊奶。水有点浊,还是别喝为妙。」
没办法,井里满是飞蝗浮尸。雀都是用竹筐把水过滤了才洗衣服。
(或许也该分配干净的水给大家喝。)
喝腐坏的生水会腹泻。止泻药之所以用得快,也许原因出在水上。
(把水过滤一下,能煮滚的话更好。)
其实在西都清洗并煮沸白布条,是相当奢侈的一件事。此地无论是水或燃料,都比中央珍贵多了。水无需赘言,就连燃料也很少用到木柴或木炭,常常都是家畜粪便。
(石炭啊……)
假设中央只把它当成木柴或木炭的替代品,这跟戌西州对价值的认知也许大有差异。
(为了使用它不惜挖山取炭,好处是什么?)
金矿或银矿无可取代,所以非挖不可。但树木随处可得,中央无意开采只有同等价值的石炭。而戌西州想要光靠家畜粪便不够供应的燃料。
的确有它的好处。只是——
(作为开战的理由,似乎还有其他事情。)
猫猫正在沉吟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猫猫姑娘,猫猫姑娘,你怎么好像常常陷入沉思,魂不守舍的呢~?」
「雀姊,雀姊,我真的这么常恍神吗?」
「与其说恍神,不如说常常都说出口了。」
「……」
猫猫默默地伸手遮嘴。
「好了,猫猫姑娘也来吃饭吧。杨医官好像有事要跟马闪小叔说。」
「哦,听起来似乎是麻烦事。」
「是,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
她跟雀对事情时常有不同解释。
放了炒饭的餐桌旁,坐着笑容可掬的杨医官与垮着脸的马闪。天佑一脸馋相,但两人不开动他就不能吃。没想到天佑也懂点礼貌。
「哈哈哈,马闪阁下当专使啊。」
「哪里好笑了?」
杨医官与马闪才刚见面就闹得气氛不愉快。早知道或许该把家鸭带来缓和气氛才好。
猫猫用手肘顶顶雀。
「怎么了?」
「他们俩认识吗?」
「没有,就我所知应该是头一次碰面。」
两人窃窃私语。
「杨医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晓得耶~雀姊也想打听到消息~」
「别卖关子了,跟我说吧。下次我会提议上街蹓躂的。」
「哦,那可真吸引人!」
猫猫外出时雀都会跟来。雀似乎很喜欢在外头闲逛,猫猫就知道她听了会感兴趣。
「杨医官这人相当活泼开朗,但做事认真,表里如一,跟谁都能立刻打成一片。可是坦白讲,像他这样的人跟我家夫君一辈子都不可能结为知己。就是属于光明面的那种人。」
雀的夫君也就是马闪的哥哥,到现在连出来见猫猫都不肯。要是被那种与人没距离的类型靠近,大概会濒临发狂吧。
「既然说表里如一,就表示……」
「李医官说得对,他似乎对政治权谋不感兴趣。熟悉西都的气候与风土,又有医术知识,而且还是个对权谋术数不感兴趣的人物,这么好的人选本来是没有第二个的。」
她说成「本来是」,其中含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意味。
「没想到忽然发生蝗灾,月君又不在乎自己在外头的名声,然后还有个在当地广受民众爱戴的玉袁老爷长子,这种事情谁料得到嘛。」
「那么,杨医官呢?」
「嗯,他绝不是会背叛月君的那种人。」
听到雀这么说,猫猫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但就算猫猫放心,还有一个人无法接受。
「敢问医官这么做用意何在?」
马闪故作镇定,但鼻孔微微张大。
「什么用意?」
杨医官的神情像是真心不懂这话的意思。
「您是奉月君之命才来到西都的。但是请您告诉我,月君在西都的名声如何?施膳的米粮不用说,能开这间病坊不也是拜月君所赐吗?」
「说得对,月君真是慧眼独具。发生了这么大的蝗灾,西都却能这样平静度日,让我深觉月君真是英明。」
杨医官真心诚意地赞赏壬氏,而且还不经意地说出了一件重要的事。
「听医官口气如此冷静,好像您亲身经历过蝗灾一样。」
马闪替猫猫问了她想问的事。猫猫在心中叫好,给马闪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