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二话 军师来袭

  动完手术后,猫猫才刚回到别邸,便被叫去了壬氏的房间。

  (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夜色已深,除了看守的护卫以外在这时候都睡了。猫猫被冻僵了又没吃晚饭,由衷希望有什么事都能早点讲完。

  在壬氏的房间,只见写坏了的字纸从桌上掉了满地,弄得乱七八糟。水莲或桃美要是在应该会帮忙捡,既然丢在地上没人理就表示侍女们大概也没那闲空吧。忙到半夜的可不是只有猫猫一人。

  房间里没有人在——正在这么以为时,她与偶然从帷幔后面探出头来的马良对上了眼。房内一瞬间流过一种像是两只野猫意外撞见的气氛,但马良什么也没说就缩回帷幔后面去了。

  取而代之地,喙上有黑点的家鸭从帷幔后面探出头来。看来马闪不在时,是马良在照顾它。即使不善与人相处,也许家鸭不在此限吧。

  (怕不要被雀姊吃了吧?)

  看样子只要受到做丈夫的保护,家鸭暂时还不会变成鸭肉。

  「哎呀,猫猫你来啦。」

  水莲从内室走了过来。猫猫若无其事地转向水莲。

  「雀姊可能已经跟您说了,我刚才去为玉莺老爷的孙女看了病。和我一起去看诊的医官天佑已先回药房了。」

  猫猫简单做个说明。天佑说什么这叫适材适用,就把向壬氏呈报的工作丢给了猫猫。只要想到他现在正在吃较迟的晚饭,猫猫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再让他尝尝千振茶的滋味。

  「我这就去请月君。」

  水莲拾起掉在地上的写坏的纸,丢进字纸篓里。

  「怎么这么多废纸?」

  「月君才刚给可以拜托的人写完了信。大概写了个一百封……不,有将近两百封吧?」

  「两、两百封?」

  猫猫看了看写坏的信纸,只见尽是些以皇族式季节问候做开头、啰哩啰嗦的文章。即使某种程度上是制式公文,若是每一张都得手写,怕不要写出腱鞘炎来了。

  (先准备些酸痛贴布吧。)

  很不巧,这次她只有带平常那种药膏与白布条来。

  从数量来看大概不只主要高官,还跟各地领主也做了联系。

  「我明白月君做事不遗余力,可是请求这么多援助,不会有损他的身分地位吗?」

  听到猫猫这么问,水莲也在叹气。看来她也认为一位金尊玉贵之人不该轻易写信给一群芝麻官。

  「你认为月君会去在意那种事吗?」

  「不太会。」

  这男人都能扮演被人蔑视的宦官超过六年了。在西都受到的冷遇,大概就属壬氏本人最没放在心上。

  「所以我想请猫猫你婉劝他两句。」

  「婉劝?」

  「猫猫,都靠你喽。」

  不知为何,水莲面带微笑拍了拍猫猫的肩膀。猫猫立刻就知道原因了。只见壬氏从寝室那边走来,雀与高顺也跟他一起。一看到雀满脸贼笑、高顺又抱着头就没什么好预感。

  现身的壬氏看起来心情很恶劣。

  「我听雀说了,你在农村似乎过得很惬意嘛?」

  (总觉得好像很久没被他这样酸了。)

  猫猫有点怨恨起雀这个耳报神来。

  「你跟那个叫陆孙的男子,好像状甚亲密啊?」

  猫猫就知道他要问这个。

  「算不上多亲密。」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啦,干嘛怀疑?)

  壬氏用怀疑的眼光瞪着猫猫。

  雀吐出舌头,用右手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高顺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这个儿媳妇。

  (嗯,真被你气死了,你告什么密啊?)

  猫猫也知道雀是职责所需,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不高兴。

  「那你特意跟着他去农村,理由是什么?」

  「因为我听说坐同一辆马车去比较省钱。再来就是觉得能够互相分享消息,行事上也比较方便。」

  「嗯……」

  壬氏一副不太能够接受的表情。

  「那么我可以退下了吗?本来是觉得手术的事应该跟您知会一声,但时辰也晚了,或许明天再说比较好。」

  原本还想顺便为壬氏诊治伤势,但现在还是早早走人为上。玉莺孙女的那件事也以后再说吧。

  然而,一堵高墙突地屹立在猫猫前面。原本坐着的壬氏站到了她面前。

  「总管有何吩咐?」

  果不其然,壬氏看起来怏怏不乐。

  「你们关系并不亲近,他最近却跟你求婚是吧?」

  很难得听到壬氏问得这么直接。

  「他说只是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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