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长与村民们向陆孙低头赔罪。
「别这么说,只怪灾害甚钜。反而应该庆幸损害状况能压抑在这点程度才是。」
看到放在桌上的袋子,就知道陆孙他们在商讨什么了。那里放了一个大钱袋。所以谈的就是蝗灾发生前,陆孙为了催促悠哉过头的村民做事而说要以双倍价钱买下麦子的那件事。
(毕竟这种灾害不会只限于这个村子,剩余的谷粮也卖不得。)
「那就这样了。」
陆孙把钱袋收进怀里,走出屋子,与猫猫她们目光对上。
「猫猫,你醒了啊?还好吗?」
猫猫让他看头与掌心。头没怎样,倒是手还有些火辣辣地疼。不过在她昏倒时,多亏雀帮她涂药并包了白布条,因此不算严重。
「真佩服你身上带着这么一大笔钱耶。都不知道这地方有夜贼喔。」
雀戳戳陆孙。
「不不,我不过是个中级芝麻官罢了,哪里有钱买下整个村子的麦子呢?」
陆孙吐个舌头,把袋子从怀里拿出来。里面装的是围棋。
「哇喔。」
「上个官职养成的习惯,总是忍不住随身带着。」
上个官职不用多说,自然是怪人军师的副手了。猫猫觉得这家伙真是个骗徒。
「话说回来,姑娘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事。)
就只是雀叫她来的。现况大致上雀跟李白都和她说过了,好像也不用再听一遍。
总之猫猫昏倒,最受惊的一定是陆孙。她得赔个不是才行。
「真是对不起,我那时忽然昏死过去。可能给你添麻烦了。」
雀也跟着低头赔不是。
「不会,你没事就好。」
「那就……」
「咦,没其他事了吗?」
(还能有什么事?)
猫猫是还有其他诸多问题想问陆孙,但不须急于一时。还有一大堆飞蝗等着解决,猫猫本来是不想打扰他的。
但陆孙也有可能因为处理飞蝗问题心神疲劳,反而想讲些不同的话题。可惜不巧的是,猫猫也没那多余心力想些能调适心情的话题跟他聊。
「……陆孙处理这事似乎驾轻就熟,莫非是过去有过经验?」
看到他那沉着镇定的模样,就算说曾经做过怪人军师的副手也还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陆孙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
「家母教过我,无论在任何状况下都不能够迷失心志。」
继而,陆孙脸上一瞬间没了表情。
「她留下遗言告诉我,愈是在濒临疯狂之时,愈该保持冷静。」
「遗言?」
「是,过去曾有贼人劫夺敝舍,家母与家姊将我藏起来不让贼人发现,随即在我的眼前遭人杀害。」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沉重万分的一件事。
「发出声音就会没命。但我也叫不出声音来。因为家母她们知道我会叫着冲出来,因此堵住了我的嘴,绑起了我的手脚。我无能为力,只能对家母与家姊见死不救,就这么活了下来。」
以这种情况来说,该如何回答着实令人烦恼,但猫猫只能这么回答:
「幸亏陆孙活了下来,这个村子才能得救。」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事,都与猫猫无关。只是就结果而论,既然村子得救了,无论陆孙有过何种经历都值得感谢。这下猫猫就明白他为何莫名地有胆量了。
「猫猫的这种想法,真令我羡慕。」
「会吗?」
就算回答得再伤感,猫猫毕竟不是陆孙,不知道他听了会作何感想。对方是一把年纪的大人了。既然不是需要小心呵护的年轻姑娘,应该不用勉强说些同情话吧。
陆孙微笑着说:
「我觉得猫猫与我还满合得来的,我能向你求婚吗?」
「你在说笑。」
猫猫即刻回答。她可不会把场面话当真。
「我想也是。」
陆孙轻声笑了笑。
(没想到他这人还会讲这种诨话。)
猫猫大感意外。不对,去年人在西都时,他好像也做过类似的事。大概是也有这样的一面吧。
「哇喔,雀姊被屏除在外了吗?能否让我也加入这场爱恨情仇搅和搅和?」
雀在旁边蹦蹦跳跳地抢出场机会。
「雀姊已为人妇,恐有不便。」
陆孙委婉拒绝。
「是呀,我已嫁作人妇,孩子都有了。别人常常说我看起来不像,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雀偏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