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报得比实际上多,就得缴更多的税。如果是反过来报得比较少,那还可以理解。
「孤也不懂。只是,如果在没有纪录的地方发生过灾害,这些案牍就全都白写了。」
壬氏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只能去当地做确认了。没视察过的农村也得跑一趟。」
但是即使都是国内,贵为皇弟到了天高皇帝远的戌西州还是有所难处。能用的人手也有限。
「还有其他在意的事吗?」
「说到在意的事……」
「怎么了?」
「这附近地方,都没长多少药草呢。」
她直盯着壬氏瞧。还不忘加上略带恨意的表情。
「小女子想要这附近地方的药典。单凭从国都带来的药草,能做的药有限。」
最快的方法是猫猫亲自去书肆买,但近期之内恐怕很难。请壬氏差个人去办也不会遭天谴吧。
「知道了。还有其他问题吗?」
「小女子个人的问题也行吗?」
「你问吧。」
「戌字一族以前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猫猫是好奇才问的。听闻戌字一族于十七年前为女皇所灭。他们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戌字一族啊,嗯——」
壬氏沉吟半晌。
「怎么了吗?莫非是不便开口?」
「不,没什么不方便开口的,只是孤也不甚清楚。只听说他们与子字一族,皆是自王母时代以来的旧臣。又说他们是女系家族。」
王母就是传说中建立茘国的女子。据说是开国皇帝之母。
「女系家族?」
在茘国,男尊女卑的风俗习惯根深蒂固。猫猫以为这种现象在多为游牧民的戌西州应该更显著,因此感到有些意外。
「正是。据说有人密告揭发戌家的不法情事,使他们陷入诛族之祸。另外有种说法是他们欺君罔上——但就连高顺也说不知详细内情。」
「连高侍卫也不知情?」
「是啊。孤也想过查阅当时的案牍,无奈内容整理得过于精简,看了也是白看。」
这就怪了。猫猫心想这也太粗忽了。壬氏的语气之所以暧昧不清,想必也是因为其中含有部分道听涂说的缘故。
「我明白了。」
猫猫收拾药膏与弄脏的白布条等物。
「这么快就要走了?」
壬氏一面露出小狗般的眼神,一面紧紧握起拳头。
「是。我也是刚出外差回来很累了,请准我回去休息。」
「既然这样……」
壬氏话说到嘴边,随即摇了摇头。
「总管有何吩咐?」
猫猫已经知道壬氏什么话说到一半了。但是,她假装没发现。
「还是算了。触犯了重大禁令之后,不管犯什么小错都会被严惩不贷。」
(触犯禁令是吧。)
猫猫看看壬氏的左侧腹。
(我也真是狡猾。)
壬氏本来应该是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公子王孙。偏偏本人个性太过正直,总是绕远路。
壬氏想选择的不是自己的捷径,而是对方的康庄大道。
(却不知根本没有什么康庄大道。)
而猫猫明知道这点,却装作不知。狡猾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那么,小女子告退。」
猫猫若有似无地扬起嘴角,掩饰自己的狡猾。
壬氏虽伸出了手,却没能从床边站起来。
回程同样也是雀来相送。这次聊的不是鬼怪故事,而是大吐猫猫等着的时候她被水莲狠操的苦水。
「呼,大半夜的让人打扫也太坏心了。你觉得呢,猫猫姑娘?」
水莲似乎让雀擦了地板。
(对不起,雀姊。)
八成是不让雀闯进壬氏房间的权宜之计吧。水莲自然是站在壬氏那一边的。
雀也差不多,不问壬氏与猫猫两人共处一室时都在做些什么,可见一定明白身为侍女的分寸。虽然从外表或行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就是。
「好了,把猫猫姑娘送回去后,我就要回房间了。跟夫君的欢好就另外挑日子吧。」
「雀姊,夫妻之间的私密情事不必为外人道的。」
「咦——可是猫猫姑娘,你不是习惯了吗?」
「是,我是习惯了没错。」
例如皇帝与玉叶后欢好时守着门口,或是烟花巷娼女与客人的欢好等。她看人与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