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只得坐到壬氏旁边开始讲起在农村的遭遇。
重新跟人讲过一遍,有助于整理脑中记忆。
她讲到半路上,遇到盗贼袭击的事。
讲起那些无心务农的农民。
提及识风之民与农奴的存在。
谈论戌字一族的问题。
壬氏似乎正在把猫猫所言与另外两人的意见做比较,反覆琢磨。他一面点头,一面又好像听出哪里不对劲,歪着脑袋。
「我的所见所闻就这些了,总管可有不明白之处?」
「嗯。最令孤在意的,说到底还是识风之民的事。」
「我想也是。据说他们是驱驰于草原的祭祀之民。懂得使唤鸟禽、耕耘大地之道。」
「使唤鸟禽啊……」
看来壬氏在意的部分跟猫猫一样。
「那鸟指的并非家鸭,这点应该是千真万确吧?」
「是啊。真是对不起马闪。」
那只家鸭,害得马闪现在正被母亲桃美狠狠修理。当初是壬氏命令他饲养家鸭的,大概是对此心怀歉意吧。
另一方面,壬氏似乎也是想在看诊时支开马闪,才会让桃美去念他这一顿。性情过于笨拙的马闪要是知道了壬氏腹部的烫伤,想也知道一定隐瞒不住。
「那么,你觉得会是哪种鸟?」
壬氏向猫猫问道。马闪说他认为是「家鸭」,但猫猫想到的是另一种鸟。
「会不会是……鸽子?」
猫猫一年前也来过西都。当时里树前嫔妃遭到攻击,攻击她的人就是使用鸽子互通消息。
(白娘娘也用过这方法。)
猫猫在想,两件事之间不知是否有着某种关联。
「鸽子是吧。与孤的看法相同。」
壬氏从床边站起来,到房间一隅的屏风后头去拿了个鸟笼过来。笼子里有只鸟在睡觉。
「是鸽子呢。」
「就是鸽子。孤开始用它来做些简单的联络工作。」
壬氏看起来老成,其实年方二十一。思考方式柔软,容易接纳新事物。
「抵达西都至今过了约莫二十天,整天不是赴宴就是致意。多亏于此,让孤打听到了各种消息。」
壬氏也讲起了猫猫不在时的事情。鸽子仍在睡觉,饲料盆里装了小米。
他说到自己连日都在和西都的达官贵人宴饮,也视察过西都的要地,偶尔还有权贵的女儿或亲戚前来求见。
「另外,听闻玉莺阁下的女儿去了京城,正好与孤错过。」
「啊——」
「人家半开玩笑地问我,要不要娶她为妻。」
「是这样啊——」
听到猫猫回答得完全无动于衷,壬氏伸手过来狠狠掐她的腮帮子。
「蔗叔在拦为淋了。」
「就是啊。」
猫猫摸摸被拉扯的脸颊。
「那么该怎么办呢?」
「孤立刻就修书给了玉叶后。这就是她的回信。」
「这么快就送到了?来回最少要一个月对吧?」
壬氏把信纸拿出来给她看。以玉叶后的书信来说,纸张皱得厉害。
「是用鸽子寄的啊。」
「不过只有单程。」
壬氏似乎准猫猫看信,于是她凑过去看。
「侄女的事就交给我?」
信上是这么写的。如果玉莺是玉叶后的异母哥哥,他的女儿自然便是玉叶后的侄女。
(不知玉叶后有何打算?)
感觉她和异母哥哥的感情并不融洽。先不论玉叶后有她身为皇后的打算,猫猫等人仍然得解决那之前的另一个问题。
「假设识风之民过去用的是鸽子,那个名叫念真的老人所言就更可信了。」
「您是说识风之民,过去有办法在草原上互通消息吗?」
「正是。就跟火灾一样,蝗灾也是着重于如何能够及早发现。」
壬氏把手上的书丢给了猫猫。本以为是书,翻开一看却是成排的数字。看来是某种纪录。
「是这数十年来的灾害纪录。罗半看到的话或许能想到些什么,但对孤来说有点难。」
本子里写着地名与灾害的相关数字。外行人看了只会头痛。
「有什么不寻常的倾向吗?」
「看作物收获量的纪录看不出来。因为视察过农村让孤可以确定地说,戌西州虚报了更多的收获量。」
「虚报?我不懂这是何意。」
一般来说,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