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真似乎口渴了,把温温的山羊奶一饮而尽。
猫猫、马闪以及罗半他哥也都沉默不言。
(情报比想像中多得多了。)
得在脑袋里整理一下情报才行。猫猫双臂抱胸。
大约在五十年前,念真等人的部族灭了识风之民。后来过了几年,发生了严重蝗灾。
念真认为是因为不再有人行祭祀之事,才会引发严重蝗灾。
使得念真必须成为农奴,代替识风之民终生进行祭祀。
简单来说大概就这样了吧。
(进行祭祀,需要翻土犁地?)
猫猫听得还不是很明白,但有一名人物会过意来了。
「叫你念真大伯就行了吗?总归一句话,你在做的事情就是秋耕吧?」
「丘更?」
猫猫与马闪偏了偏头。没听过这个词。
「秋天的秋,耕作的耕。也就是在收获作物之后,大多都会在秋天耕田。」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等到要种植作物之前再耕作不是比较省事?」
马闪提出质疑,猫猫也持相同看法。
「就我所知,那样做是为了翻耕土地并掩埋稻秆等物以改善土壤,同时驱除埋在土里的害虫卵。」
猫猫耳朵跳了一下,二话不说就揪住罗半他哥的衣襟。
「请您再说一遍。」
「咦,呃,就是把稻秆埋进土里……」
「我没在问这个!」
「那是说驱除害虫了?」
「对!」
猫猫用力前后摇晃罗半他哥。
「喂,快住手。他好像不能呼吸了。」
马闪过来阻止,猫猫这才把罗半他哥放了。
「好痛……什么事情这么稀奇啊?不就是寻常农活之一吗?」
罗半他哥一副谁都该知道的神情。
「世上没几个农民像您这么务实啦!」
「……啊,嗯,是……这样吗?」
罗半他哥露出心情十分复杂的神情。看来是虽然被称赞了,却很难接受。
「说得对。看这村子就知道了。很多人空有知识,却无心实行。而知识不实际运用,就会失传。」
念真插嘴道。
猫猫深能体会念真所言。罗半他哥说过,这村子里有心认真种田的就只有念真了。
「可否问个问题?这村子里的人有心栽培麦子吗?总觉得大家好像都在偷懒。」
猫猫借用罗半他哥说过的话。
「……看在你们几个外人眼里也这般明显?」
「很明显。因为只有您的田比其他人漂亮多了。」
(内行农民是这么说的。)
「……没漂亮到哪去。只不过是想提升收获量,自然就弄成那样了。只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么脚踏实地。」
「我看也是。」
马闪很不给念真面子。照这个武官廉洁奉公的性情,即使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他对这个作恶多端的凶徒态度依然冷淡也不是不能谅解。说不定还觉得刑罚下得太轻。
猫猫也不是没有过跟马闪相同的想法。只是她也知道,处罚犯人并不能带来什么益处。至少就是因为念真还活着,他们才能听到这些事情。
(陆孙是从哪里得知这个老先生的事情?)
比较大的可能性,或许就是像猫猫这样来到近处,又像罗半他哥一样看到田地才循线觅得此人?
又或者,是从西都的哪个人打听来的?
念真是被束缚于农地长达五十年的罪人,而且也早就脱卸了农奴的身分。她不认为被派遣至西都时日尚浅的陆孙会听说过此人。
与其想东想西不如直接询问。
「那位名叫陆孙的先生,是知道祭祀一事才来到这村子的吗?」
「是啊。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祭祀一事,就连这儿的领主都不知情了。他说是一个熟人告诉他的。」
念真放下喝干的碗,在看了都嫌硬的床上换个坐姿。
「……连领主都不知情?那个,您说的是玉袁国丈对吧?」
念真在讲述往事时,曾经说过玉袁是一步登天的领主。
「噢,是我讲得不够清楚。我说的不是他。没错,领有整个戌西州的是那什么玉袁国丈。但是,这附近地方是归他儿子管。」
「儿子?」
「让我想想,名字是……好像说是玉莺还是啥的。」
看来这个曾经当过盗贼与农奴的老头儿,对领主并没有半点敬意。猫猫是不在意,但马闪似乎很不满意他的这种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