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九话 祀与祭

  念真似乎口渴了,把温温的山羊奶一饮而尽。

  猫猫、马闪以及罗半他哥也都沉默不言。

  (情报比想像中多得多了。)

  得在脑袋里整理一下情报才行。猫猫双臂抱胸。

  大约在五十年前,念真等人的部族灭了识风之民。后来过了几年,发生了严重蝗灾。

  念真认为是因为不再有人行祭祀之事,才会引发严重蝗灾。

  使得念真必须成为农奴,代替识风之民终生进行祭祀。

  简单来说大概就这样了吧。

  (进行祭祀,需要翻土犁地?)

  猫猫听得还不是很明白,但有一名人物会过意来了。

  「叫你念真大伯就行了吗?总归一句话,你在做的事情就是秋耕吧?」

  「丘更?」

  猫猫与马闪偏了偏头。没听过这个词。

  「秋天的秋,耕作的耕。也就是在收获作物之后,大多都会在秋天耕田。」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等到要种植作物之前再耕作不是比较省事?」

  马闪提出质疑,猫猫也持相同看法。

  「就我所知,那样做是为了翻耕土地并掩埋稻秆等物以改善土壤,同时驱除埋在土里的害虫卵。」

  猫猫耳朵跳了一下,二话不说就揪住罗半他哥的衣襟。

  「请您再说一遍。」

  「咦,呃,就是把稻秆埋进土里……」

  「我没在问这个!」

  「那是说驱除害虫了?」

  「对!」

  猫猫用力前后摇晃罗半他哥。

  「喂,快住手。他好像不能呼吸了。」

  马闪过来阻止,猫猫这才把罗半他哥放了。

  「好痛……什么事情这么稀奇啊?不就是寻常农活之一吗?」

  罗半他哥一副谁都该知道的神情。

  「世上没几个农民像您这么务实啦!」

  「……啊,嗯,是……这样吗?」

  罗半他哥露出心情十分复杂的神情。看来是虽然被称赞了,却很难接受。

  「说得对。看这村子就知道了。很多人空有知识,却无心实行。而知识不实际运用,就会失传。」

  念真插嘴道。

  猫猫深能体会念真所言。罗半他哥说过,这村子里有心认真种田的就只有念真了。

  「可否问个问题?这村子里的人有心栽培麦子吗?总觉得大家好像都在偷懒。」

  猫猫借用罗半他哥说过的话。

  「……看在你们几个外人眼里也这般明显?」

  「很明显。因为只有您的田比其他人漂亮多了。」

  (内行农民是这么说的。)

  「……没漂亮到哪去。只不过是想提升收获量,自然就弄成那样了。只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么脚踏实地。」

  「我看也是。」

  马闪很不给念真面子。照这个武官廉洁奉公的性情,即使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他对这个作恶多端的凶徒态度依然冷淡也不是不能谅解。说不定还觉得刑罚下得太轻。

  猫猫也不是没有过跟马闪相同的想法。只是她也知道,处罚犯人并不能带来什么益处。至少就是因为念真还活着,他们才能听到这些事情。

  (陆孙是从哪里得知这个老先生的事情?)

  比较大的可能性,或许就是像猫猫这样来到近处,又像罗半他哥一样看到田地才循线觅得此人?

  又或者,是从西都的哪个人打听来的?

  念真是被束缚于农地长达五十年的罪人,而且也早就脱卸了农奴的身分。她不认为被派遣至西都时日尚浅的陆孙会听说过此人。

  与其想东想西不如直接询问。

  「那位名叫陆孙的先生,是知道祭祀一事才来到这村子的吗?」

  「是啊。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祭祀一事,就连这儿的领主都不知情了。他说是一个熟人告诉他的。」

  念真放下喝干的碗,在看了都嫌硬的床上换个坐姿。

  「……连领主都不知情?那个,您说的是玉袁国丈对吧?」

  念真在讲述往事时,曾经说过玉袁是一步登天的领主。

  「噢,是我讲得不够清楚。我说的不是他。没错,领有整个戌西州的是那什么玉袁国丈。但是,这附近地方是归他儿子管。」

  「儿子?」

  「让我想想,名字是……好像说是玉莺还是啥的。」

  看来这个曾经当过盗贼与农奴的老头儿,对领主并没有半点敬意。猫猫是不在意,但马闪似乎很不满意他的这种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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