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克制脾气。这个相貌稚嫩的武官,看在一个浑身旧伤的老人眼里自然跟个臭小子无异。
回到正题,既然只有猫猫有权作答,该怎么回答才对?
(念真……只有名字取得别出心裁。)
意思就是深念真相。
(但愿人如其名,讲话别虚实穿插就好。)
猫猫一一检视他说过的话。
念真曾把自己说成「蝗虫」。那对农民而言是一种棘手的害虫。
(意思是会啃食破坏农作物?)
念真没了食指,也没了左眼。
(以农民来说身上有太多伤疤。但是未曾投身军旅。)
最起码应该有跟人厮杀过。而且伤疤看起来像是身经百战。
(没了手指就拿不了武器。特别是弓箭之类……)
无意间,猫猫想起昨日袭击他们的盗贼们。那些手臂被折成一截一截的人,不知如今是否已经交给衙役了。
(烧杀掳掠判的是绞刑,最起码也是肉刑……)
而念真说过,他请陆孙帮忙的是祭祀之事。
「……念真大伯。」
「什么事?」
念真一副猜得中算你厉害的态度。
题外话,罗半他哥一直用一种愤慨的神情瞪着猫猫。也许是猫猫用名字呼唤一个才刚认识的老人,让他不高兴了吧。
(现在谁跟你计较这个啊。)
猫猫大吸一口气吐出来。
「您是牲礼吗?」
猫猫的回答让旁人都僵住了。
「这答案什么意思啊!」
马闪驳斥猫猫。
「您不知道吗?就是活人献祭的意思。」
「这我晓得。我是说这个老人怎么会是牲礼?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讲到牲礼,一般都是要被宰杀的。
可是,猫猫觉得这个答案最贴切。
「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猫猫看着念真。老人脸上与马闪的反应不同,露出某种欣然接受的表情。
「是吗?是这样啊。牲礼……原来我成了供品了。」
念真长吁一口气,接着眯起了只剩一只的眼睛。
「你们三个,可愿意听一个顽劣之徒聊聊往事?」
讲话语气轻松,但念真那独眼的深处,彷佛藏有沉重的情感。
「有劳老先生了。」
这次罗半他哥与马闪也都低头请求,以免再惹恼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