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鸭的双眼闪闪发亮,给人一种背后有花瓣飞散的错觉。
「我本来想把它留在宅子里,但它硬是要跟。」
罗半他哥如此辩解。当初是猫猫把照顾家鸭的责任硬塞给他,她不便抱怨。
「它还真黏你哩。」
罗半他哥对这事的反应一派轻松。
「那只家鸭还挺聪明的,而且很爱吃虫,一定能帮上忙。」
「真羡慕您这么悠哉。」
不像猫猫他们还遇到盗贼。
「怎么了?你这人本来就够孤僻了,怎么今天讲话变得更带刺?」
被罗半他哥讲成这样让猫猫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决定稍微解释一下路上发生的事。
「我们被盗贼袭击了。」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罗半他哥脸色发青地听猫猫怎么说。
(这才叫做正常反应。)
看着被盗贼袭击却显得气定神闲的雀,猫猫有此实际感受。她那种反应就像是经验丰富,或是早已料到会有这种情形。
先行队有一辆运货马车,除了罗半他哥之外还有两名像是侍卫的武官、三名可能是帮手的农民,以及两名当地的向导。再附带一只家鸭。
猫猫虽不清楚每种职务该有多少人来负责,但觉得带路似乎不需要用到两人。
(会不会是其中一人原本预定跟着我们?)
讲到这个,关于无人带路的问题,她不知不觉间竟忘了问了。
结束第二次休息后,走不了多久就到农村了。民房以潺潺溪流为中心林立,四周可看见田地与林子。在聚落的后头,还能看见坡度平缓的山丘。那跟猫猫所知道的山丘不大一样,比较像是草原隆起形成的丘陵。
看见的那些白色斑点,也许是成群绵羊。其他黑点或许是牛。
从民房的数量来看,人口再多大概也就三百人。
一靠近过去,就有绵羊群咩咩叫着前来相迎。有的羊一身厚毛,也有的羊剪完了毛变得瘦巴巴的。大约正逢剪毛时期吧。
孩子们似乎也成了可靠的人力,拾起羊粪放进笼子里。
「那是在做什么?」
「据说羊粪可作为燃料,还说铺在地板上很温暖。」
注意到马闪用异样眼光看人家捡粪,猫猫做个解释。附带一提,头上坐着家鸭的马闪才是真正让人觉得「那是在做什么?」的那个。
「你说羊屎吗!」
「哎哟,原来你都不知道啊——?小叔你真是的——」
雀不忘故意讲话气马闪。附带一提,故意气他的时候似乎都固定叫他「小叔」。
村子以水道与砖砌外墙围绕。想到方才碰到盗贼的状况,村子可能偶尔也会遇袭。
马闪在村子入口跟人说话。也许是信使已经来过,村民立刻就放行了。家鸭从马闪头上下来,跟在他后头走。
一个貌似村长、态度高傲的人出来相迎。
「啊——抱歉打个岔——」
马闪还没开口,雀先凑过去跟对方说悄悄话。貌似村长的人眼睛闪出一道光芒。
两名向导当中有一人被叫住。雀笑咪咪地不知是什么意思,向导脸色越来越糟。
非同小可的气氛也传达给了旁人。前队的护卫武官站在雀的背后。雀笑容可掬,向导也神色平静,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人犯被带走。
(原来是这么回事~)
猫猫双臂抱胸,看清楚向导要被带到哪里去。
「喂,那是在做什么啊?」
吐槽官……更正,罗半他哥向猫猫问道。
「大概是想讲价吧。因为明明问了哪条路安全,却出现了盗贼。」
「喔——但那样岂不是故意找碴吗?」
「或许算是故意找碴,但人家说是破例告诉我们哪条路绝对安全,我们还为此多付了钱。」
「不会吧?再说到处都是草原,哪来的路?上当的人自己也要反省吧!」
他说得没错。当然,这些都是猫猫瞎掰的,没一句真话。那些打家劫盗的事情对罗半他哥来说太骇人听闻了,所以猫猫用其他事情糊弄过去。
讲着讲着,马闪偕同村长走了过来。后头跟着家鸭。简直像条狗似的。
「村长说要带我们去住宿的地方。」
马闪回来通知大家。
「是。」
「劳烦侍卫了。」
罗半他哥对马闪客客气气地说。他哥本是大户人家的长子,在这方面想必不会失了礼数。要不是罗半背叛家人,这人说不定早就平平稳稳地当到武官了。
「好。话说回来——」
马闪看看罗半他哥。
「我该如何称呼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