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出发。
事情来得突然,猫猫只得火速做好一切准备。得采买东西,还得跑遍各处把事情讲好。
(不,也许不该到处张扬远行的事。)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听说事情已经通知了四方,不成问题。
(绝对得跟老鸨说一声。)
否则回来时,肚子又得挨拳头了。
于是她来到了绿青馆……
「哦——是喔。伴手礼就龙涎香吧。」
(我哪有法子啊。)
这东西正如其名,是龙的唾液形成的香料,不过实际上似乎不是。价格非常昂贵,也能入药,可止心痛。
「喂,怎么又要去啊!这怎么回事啊!女官都这样成天远行的吗!」
至于鬼吼鬼叫的不用说,自然是见习药师左膳了。他泪眼汪汪地诉苦。
「抱歉,你自己想法子吧。反正克用也在,有什么事也可以联络阿爹。」
猫猫只给他一张签了她名字的纸了事。
左膳看到有客人上门,就不情不愿地回去药铺了。
(其实他比他自己想的做得更好。)
只是太爱担心了。或许天性就是比较自卑。
「哎呀呀,去西方怕不要晒黑了啊。」
绿青馆的大姐白铃做出温吞的反应。她今天肌肤格外有光泽。
(是昨天来了贵客吗?)
对于这位色欲不是普通地深重的小姐来说,不是钱给得多就是贵客。昨晚的客人一定是位肌肉结实、一柱擎天的官人吧。
「来,这可不能少。每日起床时搽脸,睡前再洗掉。」
梅梅把一个好大的陶器放在猫猫眼前。里头装的大概是面脂吧。
「我不知道能不能洗脸耶。」
西都山遥水远。无论在陆路或是海路,恐怕都会缺水。
「竟然要把猫猫带去那种地方,真不知是哪儿来的蠢人。」
(就是您也见过的蒙面贵人。)
女华讲话有些带刺。
绿青馆三姬全到齐了。
「我担心死了~猫猫。我看还是别去了吧?」
白铃小姐紧紧搂著她。大概是昨晚真的充分地活动了筋骨,体温还有点热。
「我们死命赚来的钱都被大官当旅费了是吧。」
女华只差没呸口水。
「说这什么话呀。就是要有那些个大官,咱们的买卖才做得起来呀。努力把钱再挖回来就是了。」
梅梅笑得爽朗,讲话倒很呛辣。
「再说,担心是担心没错……」
梅梅悄悄望向窗外。
「但若是有人敢伤害猫猫,有个跟去的人不会放过对方对吧?」
她表情忧愁,眼睛转回猫猫身上。
「梅梅小姐,你话讲得委婉,但其实最教人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也就是怪人军师要去。
猫猫不知道他为何要跟去。至少要是西都那边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早该拒绝了。
(有什么原因无法拒绝?总不会是特意请他吧。)
怪人军师的话就算几个月不办公,部下也会好好办,想必不成问题。
怕的是他会在路上惹麻烦。
光是想像就令人头痛。
(是为了这个才来利用我吗?)
猫猫不由得咬牙切齿。只能怪猫猫忘了他原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惜利用一切的人。
反过来说,他这种自后宫时期就不曾改变的用人方式,却也让猫猫稍稍松了口气。
立于众人之上的人绝不可心软。
壬氏的行为有时会囿于情感,但猫猫相信其中还是留有理智。她宁可如此相信。
(不,想得美。)
猫猫即刻否定此种想法。要不然他也不会引发什么烙印骚动了。
可是,也不能什么事都怪在壬氏头上。
真要追究起来,人选或许不是壬氏挑的,可能是情非得已。
只是不管怎样,都是给猫猫找麻烦罢了。
猫猫收好梅梅送她的面脂。
「喂,麻子脸。」
背后传来小鬼头嚣张的声调。
「干么啊,赵迂?」
猫猫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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