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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去年上半期的数字。西都作物匮乏,但并非完全不事农业,有小麦与葡萄,或是棉花与甜菜等。除了作物之外另有羊毛,也是当地一大特产。
如同麻美所示,这与寄来的满纸谜样数字正好吻合。从二位数到四位数的成排数字,原来指的是收获量。收获量乘以税率就成了税额。
「怪了?只有这儿不一样呢。」
麻美的手指停在小麦的项目上。只有小麦的项目,是帐簿的数字较大。
「数字不同,就是在告发有人窜改帐簿了?可是——」
「……这是怎么回事?」
假如帐簿的数字较小,那壬氏还能理解。如果这些数字是在揭发舞弊情事,帐簿的数字必须比较小。
「寄来的数字比较大。」
也就是说,上报的数字比实际的收获量更大?这样就得缴纳更多的税。
「意思是说那边故意缴比较多的税?」
真是不解其意。这样反而要吃亏了。
虽不明白目的是什么,至少罗半认为寄来的数字是农税。
「愿意多付一点当然是好事,但实在很可疑呢。」
「……被窜改的只有小麦吗?」
马良比较帐簿的多年纪录。
「关于其他作物,去年的数字比往年的收获量少呢。」
「假如相信密告内容,减少最多的就是小麦了。」
壬氏眯起眼睛。他也已经通知过西都因应蝗灾。假若是想隐蔽这项事实,的确会做这种窜改。
「小麦的收割期是何时?」
「要看是冬小麦或是春小麦,不过上半期的话是冬小麦,于初夏收割。」
那时壬氏早已离开西都,而皇后的父亲玉袁也已前往京城。
「真佩服他能找得到这种东西。」
麻美对罗半的办事能力大感佩服。就算是自己的部门,要从大量帐簿中找到符合的数字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关于这点,信的最后有写。」
马良翻开了书信。
『送来的帐簿上有熟人的印章,所以还记得。』
「熟人的印章?」
上头有个熟悉的名字。
无意间,壬氏想起去年前去西都的人员。他想起了在猫猫、阿多与罗半等奇人异士当中,有个总是神色自若的人。
「这陆孙阁下,以前是汉太尉的副手吧。」
「是呀,我耳闻过几次。」
那人本是怪人军师的副手,在西都宴席上跟猫猫跳过舞。是个名唤陆孙的男子。
目前应玉袁的请求,应该正在辅佐玉莺。
「麻美,关于曾为汉太尉副官的陆孙,你有听说过什么吗?」
壬氏至多只知道他的职位,对其为人毫不了解。只是,壬氏曾撞见过那人令他不快的一面,负面印象不免比较强。
「陆孙大人是吧。这个嘛,小女子所知道的都只是辗转听来的。」
麻美边说边准备茶水。
「这人在罗汉大人底下效命之前似乎是文官,但听说并非科举进士而是有人举荐,说是出身商家。此人举止温文尔雅,当时在女官之中颇受青睐呢。」
原来麻美的消息来源是那里啊。
「谁的举荐?」
「这就不知道了,我这就去查明如何?」
「不急。不过,麻烦在我去西都之前查出来。」
聪慧的麻美把茶与茶点放在壬氏面前后,就开始流畅地写信。想必是打算立刻查清陆孙的事吧。写完信后,她甩一下纸把它吹乾就收进怀里。
「恕臣僭越……但为何不直接询问罗半阁下呢?」
马良进谏的语气,就好像怕自己是多管闲事。
壬氏撇撇嘴。
「我已经欠了罗半阁下多次人情。这件事也是。」
「似乎是如此。」
「倘若要再欠人情,与其一无所知开口就问,不如先知道一些,这样只需支付不知道的情报的代价,岂不更好?」
「确、确实如此。」
罗半不能说是大善人,但好歹是个不以渎职为美,对此深恶痛绝的人。话虽如此,壬氏基于立场也不能事事让人握住把柄。
「其余文书小女子就搁在这儿。」
麻美把茶与文书一并搁下,好像是在催他继续做事。
「好。那么我做这些,你就先把这看过吧。」
壬氏也没闲著,把一份文书递给麻美。
麻美的凤眼睁得圆圆的。她的眼睛左右来回做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