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而来。看来皇帝是说什么也不愿让外人得知,壬氏的身体藏了团惊天动地的火药。无论高顺知不知道详情,想必都能办得比马闪更妥当。
「还有,烙铁是水莲准备的。」
壬氏的发言让猫猫一瞬间僵住了。
「……她为何要这么做?」
是壬氏诳骗老嬷子去做烙铁吗?不,有人能骗得过刁钻的水莲吗?不可能,绝不可能。
「水莲是站在孤这边的。」
猫猫不太能理解壬氏这话的意思。既然作为奶娘负起了壬氏的部分教育责任,照理来讲不可能容许壬氏这次的行为。
(猜不透水莲的想法。)
高顺之所以会过来或许不光是为了壬氏,也带有监视水莲的意味?
(不,别再想了。现在另有要紧的事。)
猫猫把点灯用的蜡烛拿来,把小刀烧过以杀灭上头的毒素。将小刀甩过几下让刀刃变凉后,就要继续做日前的处理了。
壬氏还在冷却侧腹部。
「请把衣带也解开。」
「啊!喔。」
壬氏伴随著窸窣声放松衣带,解开白布条。在满满的药膏底下,留下了没刮乾净的焦痕。
「用过膳了吗?」
「用过了。」
「那么,请服用这个。」
猫猫把带来的药倒进茶杯,喝一口给他看以防万一。
「是止痛药吗?」
「是清热药。需要止痛药吗?」
「需要。」
「哦,还以为不需要呢。小女子以为您喜欢虐待自己。」
只是半带挖苦的玩笑话罢了,这杯药里已经掺了止痛药。但现在喝下去也无法消除接下来削掉皮肉的疼痛。
猫猫擦掉壬氏侧腹部的药膏,替皮肤表面涂上酒精。以冰块冷却过的皮肤相当冰凉,用指尖戳戳似乎也没多大反应。
猫猫拿条手绢给壬氏。
「处理过程会流血,您能自己擦掉吗?还有请您离开床铺,要是沾到血就麻烦了。这样吧,请您在这儿躺下。」
猫猫把三张椅子摆在一块,壬氏躺了下来。虽然没有空间摆腿,但无可奈何。她以油纸盖住壬氏伤口的周围部位,又铺在地板上。
这里只有猫猫与壬氏在,不能请人帮忙。壬氏点头表示明白了。
「小女子要下手了。」
「!好。」
壬氏面色紧张。用刀子切割皮肤的确会让人紧张,但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猫猫把刀尖抵在烧焦的皮肤上。血噗滋的一下冒了出来。
(情绪似乎有点激动?)
壬氏面色红润。血液循环太良好,替伤口做的冷却就白做了。还是早早处理完吧。
猫猫切除残余的碳化皮肤。血汩汩地流出,她请壬氏按住流血的伤口。猫猫尽可能切除得薄一点,但依旧无法做得像把鱼切成三片那样漂亮。溢出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的油纸上。
把斑斑驳驳的焦炭部分都刮乾净了,烙印图案便更加鲜明地浮现。
(真想直接把它割掉。)
要是能索性把周围皮肤全部切除到看不见图案,可以省掉一半的麻烦。不过,目前还是以治疗为优先吧。猫猫专精的是生药,此时对壬氏做的处理只比外行人多了点皮毛。她想避免造成更多出血。
猫猫以蒲黄做止血,用涂了油脂的纱布按住伤口,接著紧紧缠上白布条以防伤口出血。
她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用手绢擦掉了血。壬氏按住伤口以防血液溢出的手也弄脏了。
「请用。」
猫猫把手绢沾湿了拿给壬氏。
「总之我已为您备好了每天服用的药、涂抹伤口的药膏,以及血流不止时备用的止血药。替换用的纱布与白布条在这儿,准备了十天份。」
她把整箱的白布条等用品咚的一声放下。
「壬总管天资聪颖,看小女子刚才那样做,应该已经会缠白布条了吧?」
「……记是记住了。」
壬氏显得有话想说。
「更衣也能自己一个人来吧?」
「……是可以。」
他满脸的不服气。猫猫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也很想每日来给您看诊。可是无论如何努力,我恐怕只能每三日来一趟,想每日来并不容易。因此您得学会自己一个人缠白布条。」
放假期间还有办法。姚儿与燕燕不在的期间,半夜外出也有办法做掩饰。可是,无论如何掩饰,谁也不知道哪里藏著耳目。
(他之前来到烟花巷时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有一段时期,壬氏会去给她看脸颊的伤。当时壬氏每次都是蒙面来访,但不管怎么想都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