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趣与否。」
壬氏不太明白。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血脉相连,还是同为身怀异才之人,听他的口气像是了解一些壬氏无法理解的事情。
无意间壬氏心生疑问,于是问道:
「罗汉阁下何以会想到举办围棋大赛?坦白讲,我以为他那人无论是否关乎金钱,都只会在想下棋的时候下棋。」
「是,正是如此。义父若是终身不娶的话必定是如此。」
罗半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正是那引发一股风潮的围棋书。
「书中的棋谱,许多是义父与某位女子的棋局。即使是二十多年前的棋谱,仍然留存于义父的记忆里。明明连昨日才刚见过谁都记不得。可见这些棋谱对义父而言是多么无可取代的事物,也是再也不会增加的往昔遗物。」
「……是啊。」
某位女子说的是谁,壬氏心里有底。想必是那绿青馆的娼妓,也就是猫猫的母亲了。去年罗汉重金为其赎身,但听闻女子已于今年春天逝世。
「伊人已逝,这义父也明白。只是,义父或许是在想,以过去的棋谱为底,也许能够出现像她一样的棋手。」
「……所以他是在追寻过往吗?」
「非也。真要说的话,或许比较像是追寻留给后世的事物。不,也许义父从来不曾想到那么多吧?」
也许是开始怀疑自己猜错了,罗半抓抓后颈。
「……不过,若是义父能像方才那场棋局那样,也与其他对手覆盘该有多好。要是人家要求臣退指导棋的钱,臣可伤脑筋了。」
「你说的指导棋是?」
记得之前听说过,可以付钱与罗汉下围棋。但应该因为罗汉身体不适之故而延期了。
「这数日来,都是以指导棋为优先。哎呀,要配合时日真让臣费了一番工夫。义父才刚跟别人对完一局,忽然又不见人影,原来是到这儿来了。」
难怪看罗半气喘吁吁的,原来是因为这样。
「臣也有一事相问。」
「何事?」
「是棋圣给壬总管出的主意吧。」
不是问句。罗半当时也在棋赛现场,想必都看穿了。
「我占用了皇上的时辰,请他指导我。」
「原来如此,那就能够理解了。」
罗半点点头。
「因为在与棋圣对弈时,义父总是抱怨对方净只准备咸点心。」
「原来如此。」
看来他是真的不愿空手与熊搏斗。
「那么,臣也该告退了。不过,在那之前……」
罗半咧嘴歪扭嘴角。
「日前端上来的糕点,义父似乎相当中意,想请月君分享制法。噢,最好是不含酒精的制法。另外还有一事,别看义父那样,他其实不大喜欢欠人家人情。」
「我怎么看不出来?」
「是真的。只是会忘记欠了人家人情。」
罗半小声说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就离去了。
「总管与他似乎长谈了许多事情,结果如何?」
马闪有些不悦地走上前来问道。
「没什么,闲聊罢了。可否麻烦你去叫水莲把糕点的烘焙法整理一下?」
「呃,是,这就去办。」
「要不含酒精的,明白了吗?」
「是。」
马闪一面偏著头,一面跟在壬氏后头。
回到书房,只见房里放了件东西。
「这是何物?」
东西上头盖了块布,马闪掀开一看,是军事推演用的棋盘。这比之前摆在怪人军师书房里的那种要简略些,但壬氏看到上头的部署方式,挑了一下眉毛。
「不想欠人情是吧。」
壬氏之所以再三提出强化军备,是预料到日后国土北境与西境将动荡不安。马良从房间角落探出头来说:
「重新部署的位置相当巧妙。这样一来,壬总管担忧的地点也顾得到了。」
「……若能多卖点人情就好了。」
「小女子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但您休假时的公务还剩著,请尽早处理。年底将有许多祭祀仪式,可不能再休假了。」
手拿文书的麻美一进书房,就对壬氏苦苦相逼。
「好,我知道了。」
壬氏一面苦笑,一面开始继续处理公务。
多得是要处理的公务。
「麻美。」
「有何吩咐?」
壬氏想起还有一件事得处理。
「可否请你去寄这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