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十话 腐坏的馅饼

  赵迂一脸傻眼地看著那个什么老师。

  (舌头有毛病是吧。)

  好像就快掌握到头绪了。

  「那你吃剩的馅饼到哪去了?」

  「扔掉啦。外头有垃圾箱,我拿去那里扔了。老师生气地说我浪费食物,但倒还不至于去把垃圾捡回来。」

  猫猫一听,立刻拎著洋灯走出家门,然后找到了设置在屋外的木箱。

  发出难闻臭味的箱子里还有厨余,最上面有两个缺了一块的馅饼。幸好还没被收馊水的拿去喂猪。

  「呜哇!你在干么啊!脏死了!」

  赵迂看著翻厨余的猫猫说著。猫猫不理他,徒手拿起脏掉的馅饼掰开来。内馅以猪肉泥与数种蔬菜搅拌而成。于是猫猫又枢又挖,检查里面放了什么。

  「……麻子脸,你别一边翻厨余一边笑啊,有够吓人的。」

  猫猫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在笑。她笑就表示是那么回事,她无法克制这种亢奋的心情。

  「你那个老师,把这拿去烤过吃了?」

  「嗯,老师绝对是味觉有问题啦。明明这么苦,却边吃边说好吃。」

  换言之就是这么回事了,猫猫做个确认。

  「我问你,你说的大叔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大概是来劝阻老师的吧。老师说眼下画作一完成,就要立刻踏上旅程。」

  赵迂显得有些惋惜地低下头去。

  「旅程?」

  「好像是说以前在西方学过画,当时见过的一个美人让老师无法忘怀,所以现在才会一个劲地画女人。」

  (西方?)

  的确,又是洋灯又是颜料的,屋里有很多异国情调的物品。

  「大叔说几十年前见到的人现在不可能还在,但老师说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上一面。」

  岁月不饶人,不管是何种美女都无法逃离衰老。好比落泪如珍珠的美女,最后成了枯树般的吝啬老太婆。假如有美女能够不老,那不是仙女就是妖怪。

  「你、你们在做什么!」

  说人人到,男子带著米与锅子回来了。他似乎是真的很慌张,跑过来时锅子都掉了。

  在黑暗中弄得一身厨余的猫猫,除了诡异之外没有别的词能形容了,而且还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猫猫自己也觉得这样很怪,但改不了。

  猫猫两手拿著厨余,冲著男子笑。

  然后,她看向赵迂。

  「赵迂,你可以回去了。男仆应该就快来接你了。」

  右叫对赵迂向来照顾有加,想也知道天色暗了之后一定会再来接他。假如右叫得当差的话,他会托别人过来。

  「干么忽然赶人啊,我还不想走耶。」

  「我看你已经累了吧。至少在人家来接你之前,你先睡一下。」

  「……麻子脸你才是,要洗手喔。」

  没回嘴可见是真的困了。他边打呵欠边走进屋里。

  「你在做什么?」

  男子与猫猫保持一定距离看著她。不,是看著她两手拿著的厨余。

  「等我洗过手后,可以跟你谈谈吗?」

  猫猫放下厨余,然后往水井走去。

  猫猫与男子坐在厨房的椅子上。赵迂与老师在隔壁房间睡觉,两人小声交谈以免吵醒他们。

  「你想跟我谈什么?」

  男子问了。

  「你对毒菇熟悉吗?」

  「……没头没脑的怎么问这个?」

  男子将视线从猫猫身上移开。

  猫猫早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了。食物馊掉一般来说会联想到的是酸掉。的确,或许也有一些食物腐坏时会有苦味,但会让人一吃就知道是「馊了」吗?

  苦到让人吐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老师能照吃不误?

  然后最重要的是,馅饼是从哪里来的?

  「你知道吗?有种蕈类生吃会觉得苦,却能以加热的方式去除苦味。而且此种蕈类有毒,在现在这季节经常引发食物中毒。」

  此种蕈类经常被误认为可食蕈类,表面有些黏滑。这与赵迂的证词不谋而合,实际上被丢弃的馅饼里,也的确包了疑似此种蕈类的馅。

  假如是跟小贩买的,现在早就引起骚动了。或许也能假设已经引起了騒动,但既然味道不好,想必没人会把馅饼全部吃掉。

  若是向邻居要的,以这种情况来说,应该会传出有人吃坏肚子病倒的消息。要是真有那种事,想必也会通知这户人家才是。

  她认为两种情况的可能性都很低。

  「是谁把这馅饼拿来的?」

  猫猫看看画在屋里每面墙上的美女。每一个无不美若天仙,不知道都是以谁为描摹对象,每个美女各有不同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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