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似乎这才终于发现猫猫人在这儿。也是,假如刚刚就发现,必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坐著。可见他方才有多专注于棋局。
「你是来找爹爹的吗!」
「不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看看场合好吗?猫猫怕有危险于是匆匆移动到墙边。
「好,既然猫猫来了,今日可得准备点好吃的才行!」
怪人紧紧握住那束头发说了。然后,他将那只手轻轻伸向猫猫。
「你愿意跟你娘说句话吗?一句就好……」
怪人军师神色肃穆地看著猫猫。憔悴的脸孔与骯脏的胡须,让他顿时显得老态龙钟。
换作是平素的话猫猫不会搭理,然而她一反常态,缓缓低头致意。虽然无话可说,但她觉得至少致个意不为过。
「不准视老夫为无物!」
老人大发雷霆,乱挥拐杖刀。老人虽然有一把年纪了,但毕竟原为武官,身子骨比想像中更强壮。相较之下,闪到腰军师虽是武官但事情都丢给部下做,另外两人一个是只会打算盘不会打架的文官,以及一看就知道对拳头毫无自信的猫猫。
老人到处乱挥利器,他们只能争相逃命。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人四处逃窜。老人的背后有几个佣人,但丝毫无意帮助三人。就在猫猫躲到柱子后面,想设法逃命时──
「很危险的,若是伤到人了可怎么好?」
她听见了和缓稳重的嗓音。
视线移去一看,只见老人双脚离地,在那里死命挣扎。老人之所以吊在半空中,是因为有双粗糙的手抓住了他的双手。一名脖子上挂著手巾、肤色浅黑的男子抓住了他。那身衣服怎么看都只像个农夫,也许是猫猫从房间看到的那位农民。男子人高马大,肩膀宽阔健壮,唯有一双眼睛看起来稳重祥和。
「喂!你这是做什么!放手!」
「好了好了,您只要把那拐杖刀交出来,我就会放手了。」
健壮的农夫从老人手中夺走利刃,然后把拐杖装回,口里嘟嚷著:「什么时候做了这玩意的。」佣人们非但没有上前解救老人,看到农民反而还松了口气。
(谁啊?)
此一疑问很快就有了解答。
「爹,孩儿久疏问候。」
「你看起来很健康呢,虽然刚才险些出事就是。那边那位姑娘家,是我的侄女儿吗?」
罗半的父亲吩咐佣人把没收的拐杖拿去扔掉后,柔和的神情变得更加柔顺。虽然外貌与某人完全不像,但有种令人略感怀念的气质,使人变得心平气和。
「那边那个是我弟弟,没错吧?」
怪人军师眯起眼睛。
「哥哥差不多也该记住大家的长相了吧?」
罗半的父亲面露苦笑。老人依然被他抓住双手,在那里死命挣扎。
「喂!老夫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你难道不想抢回家主之位吗!」
「孩儿无所谓。」
「你这软弱无能的竖子,都不知长进的吗!」
「父亲说得正是!夫君你总是这样!」
不知不觉间,罗半的母亲也来了。之前听说她与怪人军师完全处不来,但听到骚动似乎还是不能不来看看。
多来了一个吵闹的人,让罗半的父亲表情也不免稍有阴霾。
「因为我就算继承了家主地位,又能怎样?软弱无能的人成为家主,也只会丢人现眼罢了。」
他这种死了心般的说话口气,让老人与罗半的母亲气得横眉竖目。
「比起那边那个傻子好多了!」
被指称为傻子的某某人,只是笑嘻嘻地看著猫猫。实在有够恶心。
「你都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吗!都不想让儿子继承家主地位吗!」
「罗半也是我们的儿子啊。」
他们现在说的儿子,想必是刚才见过的罗半哥哥了。看来背叛母亲的罗半早已不被她当成儿子看待。
住在这大宅里的人也不是上下一心,佣人们刚才还对老人唯命是从,如今罗半的父亲一来,又全都一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神情。
「真要说起来,就算现在逼哥哥交还家主地位又能怎样?我哪有那能耐取代哥哥督理家事呢?」
「再说……」罗半的父亲补充说道。
「即使没人关心罗汉哥哥回不回府,罗半没回去却似乎让某些人担心了喔。」
他口气温柔地如此说著的同时,有个佣人跑了过来。
然后佣人说:
「老爷!有位名叫陆孙的大人来访。」
此话一出,让老人与罗半的母亲脸庞抽搐。
「……那、那又如何!把他轰出去!」
「可、可是,他还带著一群貌似武官的人。」
「我都忘了,这附近还有处屯驻地呢。」
罗半好像现在才想起似的说了。猫猫觉得他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