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出事啊?)
猫猫一边啜饮茶水一边心想。习惯成自然真是可怕,麻烦就麻烦在会失去警觉性。
「就某种意味来说,这算是一种热烈欢迎吗?」
罗半也在啜茶。
两人的面前,有一名板著面孔的男子,与他们隔著桌子双臂抱胸。
「哥哥。」
假如相信罗半所言,眼前的男子就是罗半的哥哥了。个头中等,脸孔还算端正,但也就这样了。这让猫猫想起,罗半虽是怪人军师的养子,但没说过自己没有其他兄弟,只是猫猫这么以为罢了。
罗半把猫猫带到了一栋宅第。地方离渡口不远,走路就能到。陆孙虽也下了船,但他说:「在下是个外人,不便跟去。」而留在渡口的客栈。猫猫是觉得他大可以乾脆跟阿多她们一同回京,但好像是不能这么做。
那个快乐没烦恼的克用,说要从渡口跟人共乘马车上京。只要有缘,以后应该还会碰到面。
宅第不在城里,孤零零地坐落在乡间。屋宇是很气派,奈何周遭尽是穷乡僻壤。真要说起来,一个在京城享高官厚禄的男人被赶到这种地方来,想必会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悠哉悠哉地跑来这种地方不要紧吗?)
周遭似乎是农村,可以看得到田地。往更远处眺望可以看到零星几间小民宅,但以村落来说之间离得太远了。田里种著有些陌生的作物。
看起来很像打碗花,但打碗花很少结果,所以与杂草无异。但此地却用大片土地栽培那种植物。
(那是什么啊?)
两人准备前往那栋宅第时,在路上与这名男子擦身而过。
男子一脸慌张,把罗半与猫猫带进了附近一间柴房。柴房里正好有壶茶,两人就擅自喝了。茶水没有怪味,喝了应该不会有事,不过味道独特,似乎是某种焙茶。柴房看起来像是谷仓,里头摆放著经过整理的农具,看得出农地主人做事一丝不苟。
「你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弟弟来探望哥哥不行吗?」
只是实际上,八成是来打赚钱念头的。
「父亲在吗?弟弟想跟父亲说话。」
「父亲?你说那狐狸眼吗!」
「不,我是说父亲。义父人不是在京城吗?」
「……」
罗半的哥哥一听就不说话了。先是不说话,接著「砰!」一声拍了门板一掌。
「快给我滚!趁他们还没看到你。」
「怎么这么狠心啊,弟弟这么久没见到哥哥了。」
「你已经是别人家的儿子了。」
听他们俩讲话总觉得傻里傻气的。猫猫打开茶壶往里头看看。看来不是茶叶,而是炒焦的麦子。猫猫很是佩服,心想原来还有这种用途。
罗半悠哉地啜茶,罗半的哥哥则是小题大作地想赶他走。猫猫看看放在小屋墙角的藤蔓,那似乎跟种在外头田里的是同一种植物。有人把藤蔓切断,泡在桶子里。仔细一瞧,藤蔓上长出了小根须状的东西。也许是要把这个再拿去种。
叶片确实很像打碗花,不过似乎是别种植物。猫猫开始在架子上翻翻找找,她好想知道那是种什么的农田。翻了半天只找到桶子或手巾,于是猫猫从窗户往外看。虽然被小屋的阴影遮住了,但可以看到长出牵牛花嫩叶的花盆。
(但也不是牵牛花啊。)
小屋后头也栽培了许多牵牛花,可能是用来观赏的,也可能是作为生药。牵牛花的种子称为牵牛子,具有通利二便之效。但同时毒性也强,必须谨慎使用。
看到猫猫从窗户探出头去,罗半的哥哥啪答一声关上窗户。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牵牛花。」
「话说回来,你是谁啊!」
怎么现在才问这个?
「她是我们的妹妹啊,哥哥。」
「我只是个外人罢了。」
「到底是哪个!」
罗半的哥哥握起两只拳头说了。
猫猫与罗半互相对看。
「……反应好大。」
「是吧,这可是少有的人才,说什么都会愿意吐槽呢。」
「别尽讲些我听不懂的话!」
罗半的哥哥原地跺脚,反应实在有趣。
罗半用茶壶倒茶端给哥哥,他一口气把茶喝乾,然后似乎是烫著了嘴,一挥手把碗扔了出去。猫猫接住飞过来的木制茶碗。
「反应真是太有趣了,过度正常反倒很新鲜。」
「是吧,这一型的看似常见,其实不可多得。」
「偶说了,别尽讲些偶听不懂的哇。」
罗半的哥哥笨笨地伸出舌头说了。
享受反应也享受够了,该回到正题了。
「话说这位大哥似乎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