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大大晃了一下,胆小如鼠的姑娘就这么昏过去了。她的身体用绳索绑在船上以免落水。
不过,也许这样反而因祸得福。
「没、没想到会……晃、晃成这样……」
卷毛眼镜脸色铁青,朝著浊流直呕酸水。
亏他之前还得意洋洋地说这样比较快,看来他是忘了陆路与水路的差异。
「别把脸朝向我,会溅到我的。」
「猫猫,给我止晕药……」
罗半伸出颤抖的手,但猫猫救不了他。她已经给过药了,可是吞下去的又被他呕出来。再给他也只会继续吐。
「罗半阁下,那里可以看到小鸟喔。这儿总是如此风光明媚。」
(应该说看来看去都是同个景色。)
陆孙虽没阿多那么愉快,但也显得轻松自在。只见他面露快活的笑容,正在欣赏小鸟。
翠苓虽显得不太舒服,但没像罗半这样吵闹。
众护卫是有些人显得身体不适,但毕竟正在当差,没有露出难看的模样。
猫猫也还好,不只饮酒不醉,乘车坐船也从来不晕。她只是不擅游泳,怕掉到水里才会乖乖待著。
「你们全都一个样……」
恨恨地埋怨的罗半就某方面来说挺稀奇的,让猫猫觉得很有意思。
等河川汇流,河道变得越来越宽阔后,就要换乘下一艘船。
「你有没有止晕药?」
罗半脸色惨白地抱著桶子。即使船变大了,罗半似乎还是照样晕船。不过呕吐的频率多少减少了点,已经算不错了。
他们人在一间小船舱里。这艘船只有两间船舱,一间专供女子使用。怎么说也不能让里树妃或阿多跟其他人一起打通铺。
罗半一脸歉疚地过来,可见实在是撑不住了。
里树妃已经醒了,但还窝在阿多的腿上。看得出来她是假装晕船,其实是在跟阿多撒娇。
「刚才你呕出来的就是最后一包。」
这么快就被他吐掉,给的药都白费了。他没能撑到发挥药效。
考虑到需要乘马车移动,猫猫为了以防万一才准备止晕药,却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
虽然因为是持续移动所以能早日抵达,但那就表示必须一直跟著船摇晃。没想到罗半乘马车没事,却坐不了船。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猫猫配合著船的摇晃倾斜身子。
「呜喔喔喔喔!」
被突然这么一摇晃,罗半拿著桶子抱住柱子。
猫猫接著将身子倒往反方向。
「你怎么都不会晕啊?」
罗半怨恨地说了。
「大概是因为我喝酒也不会醉吧?」
罗半不甘心地瞪著脸色如常的猫猫。这个男人属于比较不会喝酒的一类。
「我再也不搭船了!」罗半一脸虚脱地说,但他们无法中途弄到正好合用的马车,只能继续转乘其他船只。况且回程是与阿多她们一起。阿多很喜欢坐船旅行,里树妃又能向阿多撒娇,没理由再换回马车。
就这样一路前行,一行人来到了第三个渡口。
正当他们抵达那儿,猫猫下船准备转乘下一艘船时,只听见好大的「咚」一声。
猫猫心想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有人倒在渡口。船夫一脸狐疑地扶起倒地的人。瘫在地上的原来是个穿著旧外套的男子。
(是病人吗?)
猫猫站得远远地观察。她不想被卷入麻烦事,但也无法冷血到放著伤患或病患不管。
「喂,小兄弟,你还好吗?」
船夫一边摇摇男子一边问了。
「我、我没事~」
猫猫听到男子发出有点蠢笨的声音。而船夫一把男子的脸朝上,立刻「呜!」地呻吟了一声。
原本应该是张俊美的容颜,从高挺的鼻梁与柳眉看得出几分。但男子的半张脸上却满是痘疤。假如把轮廓比做一个圆,痘疤与平滑的皮肤就正好形成了阴阳鱼。
船夫把男子甩开,男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可以让我搭船吗?」
男子用丑脸做出了笑容。可以看到伸出的手上有个装得满满的钱袋。男子还很年轻,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
「你、你这小子!是不是得了怪病啊?」
方才抱起男子的船夫,使劲擦拭碰过男子的部位。
男子继续笑著,碰了碰他那张丑脸。
「喔。」
他恍然大悟地点头,然后蹲到地上。可能是倒地时弄掉了,有块头巾掉在他脚边。男子拾起头巾,对半折成三角形,然后用它遮起半张脸,乍看之下就像眼罩。
「我知道,你这是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