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了我的女儿,恕我直言,请姑娘勿要胡乱揭人疮疤。」
新娘的叔父也怒形于色。
「那么你说说,那个飘浮在半空中的新娘又是怎么回事?我们都看到新娘上吊,也找到了坠楼的新娘。这不就是事实吗!」
叔父比手画脚地说了。
然而,猫猫摇头回答:
「问题就在这里。新娘坠落在最高楼层上吊处的下方。可是,这就令人费解了。因为塔楼的屋顶不是四重构造吗?屋顶乍看之下大小相同,其实是下面的屋顶比较宽阔。假如有东西掉在上头,会怎么样?」
这种事情罗半比较会解释。猫猫让罗半拾起掉在地上的树枝,罗半在地面上画出塔楼的轮廓。他在猫猫捞泥巴时画的就是这个图画。
「由于屋顶是斜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向外滚。这样一路滚下来,无论如何都会对东西施加向外移动的力量。」
罗半画上箭头做说明。
「换言之,东西越是一路迅速往下滚,就会掉到离塔楼越远的地方。」
然而焦尸却落在屋顶的正下方,躺在从塔楼入口形成死角看不到的地方。这是因为倘若掉进池塘里,就不能用焚尸的方式掩饰死后变化了。
「从物体的动作与速度算起来,尸体怎么想都不会落在一开始的发现地点。」
罗半在这种时候实在可靠。他把状况画成图画,比口头解释更容易明白。
「烧焦的新娘从一开始就搁在那儿,大家是被飘浮在空中的新娘身影引开注意,才会完全没发现。」
在通往塔楼的一路上,脚边都有灯笼照亮。毕竟夜路黑暗,人生地不熟的客人会受到光源诱导也是无可厚非。烟火的烟或是灯笼的油味,正好可用来掩盖焦尸的痕迹。
「然后……」猫猫补充说道。
「垂吊的新娘其实是这个吧。」
猫猫取出怀纸,故意发出很大的脚步声靠近池塘,然后把纸撕碎撒在水面上。鲤鱼发出啪唰啪唰的水声,聚集过来把纸吃光。
「这附近地区可以买到很多高级纸张,只要加工一下,想必可以做得远远看上去就像新娘嫁衣。」
至于要用什么打信号,她认为烟火正好可供利用。可以用特定的颜色代替狼烟,或者是听声音判断。
一旦有人发现上吊的新娘之后,一个人打信号,另一个人反过来推算到塔楼的距离与奔上最高楼层的时间,把绳索切断成自行断裂的模样。大家正在赶往塔楼,不会注意到纸偶已经坠楼。
「昨天您捉了鲤鱼,对吧?那是为了将鲤鱼赶跑吗?」
新娘的叔父之所以捉住鲤鱼故意胡闹,也是为了将吃纸的鲤鱼诱导到他们要的地点。虽然烟火应该也会将它们吓跑,但猫猫猜想他们可能想做到万无一失。
纸偶掉进池塘里,被鲤鱼吃掉,只留下绑在上头的绳索。也就是猫猫捞泥巴时找到的东西。
在这里切断绳索的人,只要待在此处等人上塔来即可。与其急著下塔而被人撞见倒不如直接躲在塔里,等大家聚集过来之后再若无其事地混入其中就行了。事到如今,已经不用去追问那人是谁。
「如果有人想反驳的话,不妨拿挂在塔上的绳索与池塘里找到的这条比较一下断裂处如何,各位?」
「各位」二字一出,让新娘家的主人当场双膝跪地。其他人也像是认命般面面相觑。坚强地袒护哭丧女的侍女,不甘心地歪扭著面容。
没错,这种事自然不可能是新娘一人所为。必定是多人合谋,而且极有可能是家族上下布的局。
其中没有什么狼子野心,只不过是悲伤地俯首的一家人罢了。
「各位是想让新娘混入哭丧女之中,就这样让她逃走对吧?」
看来猫猫一直以来都误解了。由于里树妃遇过盗贼袭击,她以为此次狮子一事也是针对里树妃下手。
然而,对手的企图不一定总是如她所料。
「是为了让她逃离那个异国女婿。」
据说狮子是那异国女婿带来的。这么一来,假如兽笼毁坏让狮子跑出来,责任就会落在女婿头上。
他们只需对狮笼动手脚,再往赴宴者身上泼洒能让狮子亢奋的香水即可。只不过他们正好挑中里树妃的异母姊姊罢了。
女婿本来应该会因为狮笼的事被问罪,受到更重的刑罚才对。但没想到壬氏或玉袁的性情比想像中更谨慎。两人尽量不把事情闹大,并且专心搜集证据。
女婿急了,就想早早离开这个国家。由于翌日早就安排了宴会,他决定宴会一结束就回国。他现在人不在这里,也是因为赶著踏上了归途。
再这样下去,新娘将会远嫁外国。一家人心急之下想出的办法,是演一出戏让新娘诈死。他们不惜用上已死的堂妹尸体,也要保护新娘。
「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壬氏问了。
「哈哈,大人知道我的女儿受到过何种对待吗?」
新娘的叔父回答。他是已死堂妹的父亲。
「那些畜生,只把我们家族的女人当成奴隶看待。那些家伙在洞房花烛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新娘烙上牲口的烙印。」
结婚这回事并非每次都是门当户对,毋宁说常常都是一家地位高于另一家。没有力量的家族只能逢迎谄媚,这个家族就是如此,名为嫁女儿,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