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神情懊丧地说了。神态中的悲伤盖过了愤怒。
「这点我们会解释。」
壬氏出声,将猫猫唤至大厅中间。沾满泥巴的绳索,看起来还是新的。
「听闻你是罗家小姐,但我们正在为女儿之死伤悲,能否请你让我们静一静?纵然是夜君之言,窃以为这样做似乎有欠思虑。」
讲话虽然拐弯抹角,但明显是在批评壬氏。主人一副心惊胆跳的模样,想必是努力挤出勇气才说出口的。
「关于这点,我也感到过意不去。但是,我希望你们也能给我们一点时间。」
壬氏柔和但明确地提出要求。
「客人都回去了,我们也还得整理家里。至少能否让我们打发那些哭丧女回去?」
壬氏瞄猫猫一眼,猫猫摇头回应。壬氏后退半步,表示接下来的事情全交由猫猫说明。
「倘若新娘是真的过世了,小女子也打算如此。」
说完,猫猫抓著绳索走到了外头。
「请各位随小女子来。」
「这姑娘在胡说什么?」
猫猫听见了人家发的牢骚,但她径自站到那班素服女子面前,然后在这些哭泣女子的面前坐下。
旁人都诧异地偏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嘿!」
猫猫用双手抓住两名哭丧女的裙裳,直接往上一掀。
「……」
所有人无不露出下巴都快掉下来的呆相。
此地虽然日照强烈,但遮住的双腿没晒到太阳,仍然白皙如玉。猫猫一边开始想吃炖萝卜,一边接二连三地掀人裙子。
(插图010)
遭人掀裙的哭丧女们尖叫声响彻四下。
(以前有过这事呢。)
曾经有个没格调的商贾买了十数名娼妓,整晚卯起来掀她们的裙裳。老鸨虽然嫌他下流,但商贾支付了公定的三倍价钱,不得已才答应了。
总的说起来,猫猫现在的行为就跟那色老头没两样。
被掀过的哭丧女按住裙裳瘫坐在地,其他尚未蒙难的哭丧女则是惊惶逃窜。
(伤脑筋,这还挺好玩的。)
哪里好玩要实际试过才知道。猫猫追著那些逃跑的哭丧女跑,一一掀起她们的裙裳。这时猫猫已经开始能体会色老头的心情了,真是试不得。
其中有个哭丧女体能较差,想跑却腿脚不听使唤,摔倒了。猫猫毫不留情地站到那哭丧女的面前,两手十指在空中蠢动。哭丧女的惨叫在庭园里回荡,但猫猫照样伸手抓住她的裙裳。
「喂,懂点分寸。」
啪的一声,有人打了她的后脑杓一下。一看,原来是一脸表情傻眼到极点的壬氏。
「请总管恕罪。」
猫猫放下了正要掀起的裙裳。
「不过,小女子已经找到了。」
哭丧女的鞋子露在裙裳外。因为摔倒而差点脱落的鞋子,大小完全不合脚。露出的脚缠著厚厚的白布条,没有正常双脚该有的形状。
这个哭丧女缠了小脚。
猫猫虽然放开了裙裳,但换成伸手去碰面纱。
她慢慢掀开面纱,看到的是一名泪眼汪汪的可爱姑娘。
「对不起。」
姑娘边哭边说。虽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至少不会是猫猫。
「啊……」
(你就是新娘吧。)
猫猫本想这么说,但没能说出口。另一名缠足的女子扑上来,护著哭丧女。记得她应该是新娘的一名侍女。
「没头没脑的这是干什么啊!懂不懂礼数啊!」
侍女如此怒斥猫猫。她眼中泛著泪光,拚命睁大眼睛以免泪珠滚落,咬著嘴唇,肩膀在颤抖。
「好了,你快走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侍女帮哭丧女拉好裙裳,重新替她盖起面纱。
然而既然已经发现她缠足,别说猫猫,就连壬氏也不会放过这名哭丧女。
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考虑到这点,猫猫继续说出残酷的话来:
「被焚的遗体,是你那自尽的堂妹吗?」
哭丧女的身体重重抖动了一下。
「之所以大动作地让大家看见她上吊,是为了替尸体脖子的勒痕找藉口;焚尸是为了掩饰死后变化。」
她听见哭丧女发出吸鼻子的声音。不是笨拙的假哭,逼真到堪称专业代哭。
「真是一派胡言,请你不要再亵渎小女的死亡了。这样的哭丧女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女儿!」
原先态度温顺的新娘父亲高声说了。他也跟侍女一样,挡到了猫猫面前。
「就是啊,而且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