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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的府邸,又是一处依傍水源的宅第。建筑形式与玉叶后的老家相比别有情趣,比较偏向京城风格。楼房或庭园的结构都与京城十分相似。
穿过大门,沿著石板路前进,首先会看到两侧有流水。柳枝在四下清凉飘拂,红柱黄瓦的凉亭分散各处。大池塘里漂著荷叶,水面时不时地掀起涟漪。当小石子落进水渠时,有鱼儿发出啪唰啪唰的巨响。
(是鲤鱼啊。)
鲤鱼是一种强壮的鱼,但没想到连这样的乾燥地区也有人养,让猫猫很是佩服。
「是戌字一族留下的吧。」
这户人家是在那个家族因豪奢放逸而被灭之后,来到此地作为后继,那么当然也有可能直接接收前任官员的府邸。
这宅第是够气派,却隐约给人悲凉之感。相较于玉叶后的娘家玉袁府洋溢著活力,此处总感觉比较僻静。
在渡过池塘上的小桥时,前面有位人士必恭必敬地鞠躬。
「微臣迎接来迟,望乞恕罪。」
对方如此说道,恭敬地向他们致意。看来应该是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微胖且发线稍稍后退的人物。身后站著的女子似乎是他的夫人,脚很小,收在形状奇异的鞋子里。
「若能得夜君为小女祝贺,将是小女的万幸。」
(夜君啊。)
说的应该是壬氏了。国内能直呼他本名的人有限,之所以有此称呼,似乎来自本名中有个「月」字。
「那么请各位移驾至前面的宴席。」
说完,主人将一行人请到前方。
凉亭里铺著毛毡,池塘里放了小舟与灯笼。现在还是夕暮时分,等天色暗下来后想必会是如梦似幻的光景。
「喂,你来这边。」
马闪呼唤猫猫。
壬氏走在主人身旁,玉袁也在他们身边。他应该也是被请来作客的。
「这是我们勉强请人家为你安排的,本来是预定给里树妃坐的位子,离宴席有一点远。我们给你安排了一名侍女,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她。」
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会临时给猫猫安排了坐席。一名像是侍女的女子,自然而然地从马闪的身后走来。
在场除了猫猫之外还有几名女子,但都有著一双健康的大脚。两个主位的其中之一,坐著一名发色明亮的壮年男子。男子眼鼻轮廓分明,是个异邦人。另一个主位坐著头上覆盖轻纱的姑娘。她穿著纯白衣裳,只像个偶人般静坐不动。
(就是她吗?)
虽然看似是个乖巧的姑娘,但也许是装的。
猫猫忍著想喝酒的欲望,喝果子露(果汁)。
只有屋外夜宴的喜宴形式比较特别,菜肴或音乐都没什么奇特之处。猫猫已经赴宴赴到腻了,应该不需要把每个细节看得一清二楚。她只管一边享用美味佳肴,一边监视新娘。
(这下该怎么办呢?)
毕竟都让人带来了,猫猫也觉得得找到点什么才说得过去。但她有这份心,却无法采取行动。自从方才有个人找她攀谈后,众人就一拥而上,一个劲地找她讲话。大概是因为他们好奇壬氏的同伴是什么人吧。
众人虽然都面带笑容劝酒,猫猫却从他们眼底深处看见了闷烧的火光。
男人的眼里有著野心,女人则是嫉妒。
猫猫不禁觉得,也许自己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被带来的。与皇弟一同赴宴就是这么回事,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作为侍女同行了。
(讨厌讨厌。)
如果猫猫说希望壬氏不要将昨夜之事放在心上,能够维持以往的那种关系,会太任性了吗?她希望自己与壬氏能一如以往,继续互相利用、公事公办。
以现况而论,这已是猫猫能尽的最大力量了。
「真是位内敛婉约的千金小姐啊。」
「……」
猫猫用面纱把头整个盖了起来。最近这阵子,她又恢复成烟花巷那套有失庄重的讲话方式,为了避免说错话而让侍女代她开口,结果得到这种评价。
(随便你们怎么说。)
猫猫作如此想,视线移动到宴席的中央,发现不知何时新娘不见了。可能是看出了猫猫的反应,侍女对她耳语:
「似乎是去补妆了。」
猫猫也想起身离席前往茅厕,却被一群不识相的人包围得无法动弹。她往壬氏他们那边看去,但情况也差不多。马闪也臭著一张脸被一群女子斟酒,如果去追问脸红是因为酒意还是另有原因,就太不知趣了。
猫猫正在思索如何找藉口巧妙推托时,就听见「砰──」一声巨响。猫猫转过头去,周遭众人也转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只见池塘的中央,在乘载著灯笼的水上小舟之上,亮起了鲜明夺目的光芒。
五颜六色的火花在池塘上横越飞散,那巨响原来是烟火的声音。这或许也是喜宴的节目之一。
「哈哈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一个醉汉脚步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凉亭。然后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竟走进池塘里,用双手抱起一条大鲤鱼。
「良辰吉日完婚,婚后大吉大利。只可惜这鱼不是加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