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猫猫已经改造过了。问题是猫猫作的床太受欢迎,常常有别人去躺著打混,害她没什么机会使用。
「是啊,期待你进一步提升躺卧质感。」
猫猫忽然觉得一肚子气都来了。真要说起来,最常赖在那床上的就是壬氏。在车外享受骑马之乐,腻了就躺在床上打混,还真是轻松惬意啊。
「是皇上准孤在此番旅程中稍微玩乐一下。」
壬氏脸上浮现略为歪扭的笑意。
「然后,皇上要孤仔细挑选。」
说到挑选什么,自然是选妃了。那些女子就是为此才被召集过来的。无论选哪一个,都与政事脱不了关系,也影响到国家今后的动向。
是要加强与邻国的往来,抑或是与国内某一势力联手?视选择的不同,他的立场也会随之改变。只是,既然选在西戌州安排这样的宴席,可见应该是属意于这一方面,就是要壬氏与西方加深交情。所以,卯柳才会将另一名女儿也带来。
(他会选谁呢?)
选谁都与猫猫无关。猫猫只以一介药师的立场行动就是了。
她本来是如此打算的……
忽然间,两人的指尖相触,下一刻,猫猫的手被握住了。被握住的手就这样慢慢掌心相合,手指交缠。比猫猫大上一圈的手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逐渐困住猫猫的手,打定了主意不让她逃走。
「可否请总管放手?」
「放手你不就逃了?」
「总管会对小女子做什么让我必须逃走的事吗?」
「孤有时候还真想打你。」
壬氏用猎捕猎物的野兽视线看著猫猫。他那好似饥饿野狗的视线,既不属于宦官壬氏,也不是皇弟,而是全然不同的另一人。
「脸部太显眼了,还请总管打在看不到的地方。」
「我不会真动手的。」
「小女子明白。」
壬氏为人不会对弱女子动手动脚。不,他是对猫猫动过手,但那是每次猫猫服毒,就被他强行催吐。
「总管至多只会把小女子扣住,硬是让我把肚子里的东西呕出来。」
「那分明是你不好,没事服什么毒啊!」
「那自然是因为……」
百闻不如一见,猫猫只是实行此一准则罢了。猫猫并不比别人聪明,只不过是兴趣偏离常人而已。而以猫猫的状况来说,她有知识,感情却比别人匮乏。她也有喜怒哀乐,只是淡了一点。但他人正常拥有的几种感情,她至今还不是很能理解。
脉搏的音色透过手掌心传来。掌心在冒汗,触到的部分湿湿的。抬起脸一看,他的长睫毛低垂,黑曜石般的眼瞳注视著猫猫。那脸贴近到让猫猫的脸映照在瞳孔中。
娼妓都说,一旦知道那种感情就有如落入地狱。
男人都说,他们是为了一窥堂奥而来此仙窟。
那个底下有个「心」的文字,有人斥为低俗,也有人说终究是一场游戏。但也有人没有它就不能活。
壬氏空著的手伸向猫猫的头。手指彷佛撩起发丝般滑过,继而停留在后脑杓。
「你戴著它来了。」
壬氏触摸的地方,头发绾起并插上了簪子,那支明月罂粟的银簪。猫猫原以为是罗半准备的,看来她想错了。
怪不得大家都对这簪子有兴趣。
「原来是壬总管赠送的啊。明月是好,但小女子认为罂粟寓意不美。」
猫猫想起了白娘娘。罂粟花的外形有如大朵虞美人,但能作为鸦片的原料。
「别说了,这是孤在踏上旅途前让人作的。代替之前那一支。」
壬氏的嗓音从正上方传来。他把下颔搁到了猫猫头上,用指尖缠绕把玩著她的头发,呼气都落在她头上。若是旁人见著,一定会误以为是男女调情。
「壬总管,请别靠这么近。」
「为何?」
「要是让谁看见了怎么办?」
离开宴厅的人想必不只猫猫他们。此处藏在树木的阴影中形成了死角,但无法断定绝不会有人靠近。这个男人总不会不明白此次设宴的用意吧。
「里树妃并非壬总管的侄女,不用顾虑血统过浓。」
猫猫淡然直言。这话让壬氏的神情顿时变得紧绷。
「在那些女子当中,她不是最妥当的人选吗?」
方才里树妃与马闪互相凝望的场面就忘了吧。对,就当作没看见。就算两人之间萌生任何感情,反正也没有意义。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
「说什么妥当。」
冷艳利刃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把玩头发的手指滑过后颈,把猫猫的脖子围起来。修长手指压迫著猫猫的脖子。
「好难受。」
「很难受吗?」
都已经说难受了。但壬氏却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另一只十指交缠的手,继续抓著猫猫的手把它拉到背后。他是傻子吗?这样会脱臼的。猫猫遭人勒喉,关节又快被拉断,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她抬高头部以尽量呼吸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