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似乎是被戳中了笑点,口沫横飞地笑个不停。看来是已经有了酒意,这样正中猫猫的下怀。猫猫看著这些家伙,「噗哧!」故意笑给他们看。看到她这种明摆著嘲笑人的嘴脸,喝醉的男人有一半瞪著猫猫。
「不是小女子要说,把沾满泥土的脏萝卜直接拿去卖,当然连五十银子都卖不了喽。竟然连这点常识都搞不清楚。」
猫猫的身体重重摇晃了一下。有人揪住她的衣襟,迫使她踮著脚尖站立。看来对方很清楚猫猫是拿萝卜来揶揄乡下姑娘。
猫猫侧眼瞪向想采取行动的壬氏。他现在一旦出手,会把问题弄得很复杂。
「喂,你再说一次看看!」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某农民揪住了猫猫。高举过头的拳头被泥土弄得发黑,长满了茧;猫猫要是被揍,可能一拳也挨不住。
(虽然挨揍也是莫可奈何的。)
但猫猫也不能就此退让。庸医当场吓得昏死过去,造纸匠男人无不惊慌失色。
「像你们这样目不识丁,呵呵,我看是一辈子都不配用纸吧。就算人家教你们,谅你们也作不出像样的东西来。」
准备揍人的手动了起来,但那只手最后没有打在猫猫身上。
咚!只听见一个捶打桌子的声音。有人岔进了猫猫与男性农民之间。被捶打的桌子上,放了一只大钱袋。壬氏出面了。
壬氏把钱袋倒过来,碎金碎银哗啦啦地掉落,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马闪也一样,嘴巴一开一合的,不懂主子为何如此。
「能用三百银子买这姑娘算便宜了。」
壬氏换了个声调。比平素低沉的嗓音以及端正但诡异的脸孔,震慑了在座所有人。他一挥手打掉男子抓住猫猫的手。
(别拿这么大一笔钱出来炫耀啊。)
猫猫作如此想,但觉得大好机会不容错过。她整理衣襟,一脚用力踏在椅子上,挺起单薄的胸脯。
「看吧,识货的人就是懂价值。」
原本作势要揍猫猫的农民,心有不甘地瞪著她。
壬氏与猫猫一起诡异地笑著,激怒农民。
「喂,咱们来让这两个家伙知道自己的斤两!」
农民才刚对同伙这么说,一只手伸了出来打断他。
「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
大地主说。农民浑身一抖,缩起身体。
「也好,只要你们有钱打赌,我接受。」
看来大地主是接受赌注了。猫猫胆大包天地笑起来,把椅子上的脚放下。
「那好,敢问从谁开始?」
傻眼的造纸匠呆愣地看著猫猫。馆子老板与老板娘都一脸惴惴不安。庸医仍然躺在地板上。
而壬氏则是用老大不高兴的神情瞪视猫猫,让马闪忧心忡忡。金银袋子仍然放在桌上。
「老子第一个来教训你!」
方才揪住猫猫的男子说。这样正合猫猫的意。
躺在地板上的空酒瓶不计其数。至于瘫软倒在地板上的大老粗则有三人,此时倒下的是第四人。
「……不会吧?」
正在照料庸医的小外甥用呆如木鸡的口气说道。
「哎呀,这样就投降了?」
猫猫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是烧灼喉咙般的蒸馏酒。以这种乡下地方的馆子来说,已经算是高攀不起的好酒了。然而猫猫喝惯了更烈的酒,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错就错在不该因为想速速灌醉猫猫,而拿出了酒精浓度高的蒸馏酒。喝不惯的烈酒让男人一个接一个醉倒。他们虽然醉得浑身无力,但还不至于送命。猫猫丝毫无意手下留情。
「三百是吧,算是笔划算的买卖。」
壬氏在耳边说道。只要想到又要被这家伙买来卖去,就觉得绝对不能输。
附带一提,贱价收购姑娘的女衒,有时甚至会用二十左右的银子买进农村姑娘。壬氏真的是搞不清楚钱财的价值。
总之猫猫以壬氏的钱袋当赌本赢了第一人,于是又来了第二人。对方以为猫猫一定已经有了三分酒意而轻敌,结果一口气喝下烈酒醉倒了。
然后又来了第三人、第四人像这样挑战猫猫。由于之前喝下的酒精还在,战况对猫猫较为不利……照常理来想应该是这样,但很遗憾,猫猫的海量超越了他们的预料。
(这样就四个人啦。)
第一人三百,乘以二之后第二人六百,第三人一千二百;到了第四人,猫猫就等于赢得了二千四百银子。那群大老粗可能也都心知肚明,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地瞪著她。
对方人数还多得很,不过猫猫只要再赢一次就行了。记得债款余额应该是四千五百。
幸好他们烂醉如泥。猫猫信口胡诌,让他们写了简单的字据又盖了手印,总共四份。反正这些家伙肯定以为字据不过就是一张废纸,毕竟连他们上面的大地主都想片面毁约了,可想而知。
就在众人咬牙切齿时,真正的大魔头总算拿了酒瓶过来。
「来跟我比一比吧?」
胡子脸地主表情在笑,目光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