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雷动。大家可能是略有酒意,声音都很开朗欢快。
唯独罗半等人不作声,等著猫猫回来。
「我问你,那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去问谁?」
罗半兴味盎然地问她。
「该不会是人家塞钱给你了吧?」
「我又不是你。」
「我也不做那种事的,那样太丑陋了。」
明明很爱钱却还讲究美丑,猫猫实在搞不太懂这男子的为人。不过,一旁的陆孙却在笑著。
「我什么都没拿啦。」
猫猫张开手掌心,又把衣袖翻过来给他们看,辩称自己没收钱。
「会不会是有人看到了?」
「应该没有。」
台上只有白娘娘与帮忙的男子。他们应该没看到字,而且箱子上盖著布,不太可能知道是放进了哪个筒子。
(难道说……)
猫猫忽然看了看台上。天花板上挂著灯笼,红色流苏摇晃著。
猫猫本来是想如果有镜子的话或许能看到她写的字,但是错了。天花板上看起来很难黏贴那种东西,更重要的是需要有合适的镜子。烟雾那么大,视野又昏暗,镜子会雾蒙蒙的看不清。就算用的不是铜镜而是高级的舶来品镜子,恐怕还是看不见。
最重要的是,白娘娘眼睛似乎不好,恐怕连一尺之外都模糊难辨。
猫猫正在思考还有哪些可能时,下一场表演开始了。台上放了新的桌子,上头搁著各色器具。
白娘娘用筷子从中夹起一小块金属薄片,并且另外准备一只盘子。
男性帮手接过金属片与盘子,用托盘装著在戏场内旋绕走动。金属片看起来就只是块磨得晶亮的铜片。盘子较深,让里面的液体不致泼洒。
男子似乎无暇绕去二楼,上方传来几阵不满的声音。这是席位费的差异,就请他们放弃吧。
男子回来后,白娘娘将金属片与盘子拿回来。然后她将金属片放入盘中,盘子被放到不知何时生起的火上。白娘娘开始吟诵类似咒语的语词,同时翩翩起舞。在雾蒙蒙的昏暗屋内,她全身上下像在焕发光彩。
舞毕,娘娘拿起筷子,取出盘中的金属片示人。
(颜色变了。)
铜矿从略红的色泽变成了银色。「哦哦!」就近看到的人都欢呼出声。
「铜矿变成了银子!」
「真的吗!」
远处的人看不见,但看到其他人的反应后也都凑上前去。保镳只是不准他们上台,但距离已经近到够让他们瞧个清楚了。
娘娘用某种液体洗好金属片,用布擦乾。然后,这次她直接放在火上烤。
欢呼声更大了。
「银子变成金子了!」
银色这次变成了黄澄澄的金色。
娘娘用筷子将金属片甩甩,一边让它降温一边放到盘子上。男子四处绕行,让众人看清楚金光闪闪的金属片。
「……这你能解释吗?」
罗半边擦眼镜边问。猫猫满意地歪唇微笑。
「晚点告诉你。现在先让我享受表演。」
猫猫两眼闪亮地说。她会这样说,是因为她不想错过任何一幕。由于是当著罗半的面,讲话口气不小心就变回了烟花巷那一套。对陆孙的讲话方式可能变得很怪,不过他是怪人的部下,猫猫率性地认定没必要担这个心。
比起这些……
(真有意思。)
为了不要漏看任何一种神术妙法,猫猫甚至忘了眨眼。即使她不是仙女,这些表演仍然有一看的价值。
后来,白娘娘又作了几个有趣的表演。她将湿石头放在纸上,先对石头施法,过了半晌后,石头便烧了起来。
她先是不知从何处变出些蝴蝶,接著蝴蝶纷飞,然后在空中起火燃烧,化作灰烬消失。每一个变化都得到了观众的喝采。然后,到了最后……
娘娘拿来一种闪亮的银色液体。就在众人定睛瞧著这种不可思议的液体时,娘娘将它倒进小酒杯里一饮而尽。
「!」
猫猫差点没从座位上站起来。但她只从椅子上起来一半,就停下动作凝视著娘娘。
「不知今宵的表演各位依然喜欢吗?」
娘娘笑颜依旧,下了舞台离去了。
在气氛仍然热烈的戏场内,观众兴致勃勃地谈论著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人眼中热情似火,还有些人眼神崇敬地看著仙女原先所在之处。
不过,只有猫猫等人没兴奋到那地步。或许没喝酒也是原因之一。
「感觉很不寻常呢。」
陆孙这才终于拿起了酒杯。
猫猫不禁阻止他这么做。陆孙一脸纳闷地看她。
「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