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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迂拿起画好的纸搧风。
「哎呀──感觉有点土气呢。」
喜欢肌肉壮汉的白铃说道。
「一副不知世间险恶的脸孔呢。」
老鸨也没给什么好评价。
「这什么啊,我可不要。」
女华讲话丝毫不留情面。这位名列三姬之一的娼妓,虽是娼妓却恨透了男人,性情乖僻,几乎哪种男人都看不上眼。
而猫猫也看了看画像。
「……」
「怎么啦?」
老鸨向无言的猫猫问道。
「没有,只是实在太像了。」
「什么──难道说猫猫你有心仪的官人?」
相较于兴奋雀跃的白铃,老鸨的表情闷闷不乐。
的确是不讨厌没错。
「是什么样的男人?」
「不,问题不在于男人不男人。」
因为那人是宦官……
「这画得跟后宫医官一模一样。」
纸上画著一个与庸医如出一辙的男子。
「……」
听完令人扫兴的答案后,众人纷纷快步离开了房间。
「什么嘛──真没意思。」
原本想聊风流韵事聊个痛快的白铃,一旦失去兴趣就跑得比谁都快。她瞄了猫猫一眼,但猫猫决定当作没发现。老鸨也一脸没趣的表情离开房间,赵迂去洗澡了。
最后只剩下抽著菸斗的女华。
女华悄悄打开窗户,冷风从打开的缝隙吹进来。晕开一片墨色的天空挂著弦月稀星,还可看见几扇映照出男女剪影的窗户。
今霄在这青楼又将萌生几株爱苗,然后随著破晓而慢慢凋零。女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向猫猫。
「我不是不能体会你的心情。毕竟男人这种东西都是见异思迁,位高权重的男人更是如此。」
女华放下菸斗。那动作虽然佣懒,却不失美感。三姬中年岁最小的这一位是个才女,客人敬爱的是她的才华。时人甚至说只要够本事与女华谈古论今,考上科举都不是问题,有时常客还会带家境富裕的考生来讨吉祥。
「若你的个性像白铃姊的话,我不会阻止你,毕竟她是个妖姬。但你不同。白铃姊嫌你不乾不脆,但我很希望她能理解你与她的个性不同。猫猫,因为你的个性真要说的话,比较像我。」
猫猫明白她的意思。大概……说的一定是那件事吧。
「天下没有不变心的郎君,待在这儿看到都烦了。相信对方又能得到什么?」
女华再度拿起菸斗,静静地弹落里头的灰。然后她将菸草塞进去,用火盆取火。白烟笼罩了她一身。
「我终究是个妓女,而你是妓女之子。」
这就是现实。
猫猫看到弹落火盆的菸灰,稍稍皱起了眉头。
「小姐,你抽得凶了点吧?」
「没关系,偶尔罢了。谁叫那些一脸正经八百的文官,都讨厌女子抽菸斗呢?」
她说「没客人上门时,就随我高兴吧」,朝著天空呼出长长的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