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过了。」
「怎么说?」
翠苓神色悲伤,睫毛低垂。
「还记得那个温泉乡吗?」
「记得。」
就是那个祭祀狐狸的避世村庄。那天看到的灯笼火光仍然历历在目。
「在那里的其中一位卧床不起的老人就是我的师父。」
人们到温泉乡是为了养病。那样的病人多的是。
「师父已经连自己是何人都忘了。假若师父身体健朗如前,那丫头应该也不会想到把你牵扯进来。」
讲到「那丫头」,翠苓脸色又是一沉。
猫猫不知道翠苓与子翠,这两人作为异母姊妹建立起了何种关系。只是聪慧的翠苓应该已察觉到子翠起事的原因跟自己也有关系。子翠在为这国家清除积弊的同时,也想让姊姊脱离母亲的桎梏。
「……是这么回事啊。」
猫猫顿时觉得浑身虚脱无力。还以为好不容易得到情报了。不,还有希望。
「那么,我想了解你师父以前作过的蝗虫研究。」
猫猫将昆虫图鉴放在翠苓面前。但翠苓又一次摇头。
「那件事我并未参与。我怕虫子,虫子都是那丫头份内的事。」
「也是。」
近乎拷问的责罚,造成翠苓害怕虫子或蛇。而「那丫头」已经不在了。
猫猫的肩膀再度颓然下垂。
「师父于受命调制不死药之际,原先调查的资料几乎悉数遭到销毁。能带出来的就只有那个房间里的那些。」
为了让药师专心调制不死药,他们想把原先的研究消于无形。但翠苓的师父想继续研究,于是让负责伺候饭食的左膳帮忙,做了多方调查。
「原来是这样啊。」
忽然间,原本静静聆听的阿多有了动作。她将茶杯放到桌上,看向翠苓。
「就我听起来,『那丫头』似乎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呢。」
「无论再怎么聪明,人都已经不在了。」
不在就是不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在翠苓的心中,子翠恐怕已经是过去的人了。这句话让猫猫握紧拳头。
「那么,这个聪明的孩子什么都没留下就消失了?」
「!」
只听见砰一声。猫猫将手支在桌上,翠苓霍地站了起来。
「夫人恕罪。」
「没事,放轻松。」
阿多对道歉的翠苓说。
「我不喜欢这么拘束,希望你可以再放轻松一点。像我不就没在意这些,自顾自地在想事情吗?」
但猫猫觉得道声歉是应该的。不过,方才阿多所言让猫猫觉得好像有种想法呼之欲出。
是什么事情来著?
到底是什么……
猫猫追溯记忆。是在城寨发生过什么事吗?还是更早之前……
在那之前……后宫,还是尚药局?不,非也。
记得那儿应该是……
猫猫又一次「砰!」拍了一下桌子。
「病坊!是病坊,病坊现在怎么样了?」
猫猫在被翠苓从后宫掳走之前,原本是待在病坊。她在那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放在书架上的书籍。那不正是一本图鉴,而且写的还是昆虫吗?
(真是个精明的丫头。)
猫猫想起那个再也无缘相见的姑娘,笑了起来。想到她可能是抓准最后一刻让猫猫看到图鉴,猫猫心里涌起的已经不是懊恼,而是笑意了。
她一边回想起子翠边笑得开怀边对她恶作剧的神情,一边连连拍打桌子。
据说病坊曾经一时遭到封锁。虽说不是所有人,但帮助他人逃出后宫就是重罪,其中名唤深绿的宫女更是罪不可赦。深绿企图自尽,虽然一息尚存,但以罪人的身分被押进大牢。
然而病坊在后宫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听说如今已经解除封锁,只是有宦官监视著。
不过,猫猫被掳之际,病坊里的一应物品全被扣押,而猫猫看过的图鉴也是其中之一。
「这样就行了吧?」
壬氏递出图鉴。他今日似乎得到准假。高顺应该正在药铺外头向小丫头要茶喝。
「失礼了。」
猫猫接过图鉴后,开始信手翻页。她发现有个地方写了格外多的注释。慢慢翻开一看,哗啦一声,一些写满字迹的纸片从中掉了出来。
猫猫开著书页,放在地板上好让壬氏看见。然后,她仔仔细细地把掉出来的纸片一张张排好。
「就是这个了。」
纸上绘有许多精细的昆虫图画。每张图画都大同小异,但上头写说是飞蝗,所以应该都是飞蝗。有的画出全身,有的将焦点放在脚或翅膀上,分解成各部位绘制,各有不同。虽然稍有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