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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桌子上有水瓶,以及与人数相同的杯子。
子翠走近床边,眼神满怀慈爱地抚摸每个孩子。
猫猫横眉竖目,高高举起了右手。她按捺住想给子翠一耳光的冲动。
「你给他们服毒?」
「是药……」
猫猫紧紧握起发抖的手掌,变成拳头。
「做下这么大的事,势必要株连全族的。这不是明摆著的事吗?」
纵然是幼小的孩子也不例外。他们连爹娘做了什么好事都不知道,就这样将被送上绞刑架。
「我掺在甜甜的果子露里喂他们喝。在暖和的房间里,大家开开心心地看了画卷之后就喝了。记得也有孩子折腾了一下,好像是想跟娘亲一起睡,只可惜你们的娘啊,跟我的母亲大人感情太好了。响迂来得慢了点,原来是因为想救猫猫啊。」
子翠歪著嘴角露出笑容。
「那孩子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他咬著嘴唇,却把果子露喝得一滴不剩。其实我并不想带他来的。」
「你把我带来是为了什么?」
子翠眯起眼睛,目光就像在说「你分明知道答案」。
「本来是想用别种法子带你来的,奈何天不从人愿呢。」
(是这么回事啊。)
猫猫放下了右手。
外头传来沉重的嘶嘶声,但猫猫无法从子翠的表情别开目光。
「人们都说母亲大人以前不是那种性情,但我看很难说吧?明明从我出生以来,她就是那种女人了。她每次见著姊姊也欺负,见著年轻侍女也欺负,还教亲戚女眷喝酒玩男娼。父亲大人什么也没说,他不敢吭声,只是等著母亲大人原谅他。」
她的母亲神美早已神智失常,一看就知道了。
「孩子一出生,就把夫君当成食物,简直跟虫子没两样。虫子还好多了,因为是为了让孩子活下去才那么做的。」
子翠厌恶成为母亲,到了自行调制堕胎药,持续服用的地步。
猫猫感觉如今听到了最大的原因。
世上的娘亲,不是全都像神美那样。但对子翠而言,娘亲唯有神美一人。
「我稍微查了一下猫猫你的身家背景,你的身世跟姊姊有点像呢。」
同样是由前医官养大,父亲同样都是高官。
「我没爹也没娘,只有一位养父。」
「呵呵,姊姊也说过类似的话。对啊,就是啊。姊姊总是说她不是我姊姊。」
子翠究竟想说什么?
「说得对,她一定不是我姊姊。父亲大人是个老狸妖,一定是觉得把皇帝血亲留在身边,日后可以拿来利用吧。」
不是姊姊,也就是说,子翠是声明了翠苓与子字一族毫无瓜葛。
(你骗人。)
子翠与翠苓长得很像,尤其是现在这面无表情的脸庞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子翠很仰慕姊姊。
但是,她却否认翠苓是她姊姊。
「这些孩子若是虫子的话,就能度过冬天了。」
说著,她再度抚摸孩子们。
(若是虫子的话……)
猫猫明白了。
明白她为何带自己过来。
猫猫一言不发地看著子翠。
子翠含著一双泪眼。
猫猫想伸手过去,但子翠摇了摇头。
(逃走就是了。)
猫猫心想。
可是之后该怎么办,猫猫一点主意也没有。
自己对政治一窍不通,她对那不感兴趣。她只想多学一点药学,多研制一点药,调配出百千种药方。
那样就够了。
那样应该就够了。
别人死活不关猫猫的事,自己的性命最宝贝。猫猫被带到这里以来吃了多少苦,可不是别人能体会的。
但猫猫还是伸出了手。
而子翠拒绝了她。
「我有我必须扮演的角色,你别拦我。」
「……这有什么意义吗?」
猫猫不知道她继续这样下去能得到什么。但是,猫猫很容易就能想像到结局。
「出一口气罢了。」
「那种东西,丢掉就是了。」
听到这个回答,子翠脸上浮现淘气的笑意。
「我说啊,猫猫。假如你眼前出现一种未知的毒药,人家跟你说只有这次机会让你喝,你会怎么做?」
「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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