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全身,而且比铜镜清晰好几倍,非常好用。也难怪她会把以前使用的铜镜收起来了。
「但娘娘还是每天磨它呢。」
铜镜很快就会失去光泽。这面镜子这么漂亮,想必是天天擦过。
里树妃有些落寞地看著镜子。猫猫感觉比起收下的镜子,她似乎对这面铜镜有著更深厚的感情。
「难得有这机会,不妨再来照一次这面镜子如何?」
说完,猫猫用布包著镜子拿起来,交给了里树妃。
「小女子以为在明亮的地方,照起来会更清楚。」
猫猫说完,掀开了窗帘,让外头的光线照进来。磨得亮晶晶的镜子反射出耀眼光芒。
「像这样拿著,或许照起来会更好看。」
猫猫转动了嫔妃揽镜的方向。光线照到镜子表面,反射在白色的墙壁上。
「!」
剎那间,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墙壁上映照出一个光亮的圆,里面有一副面露柔和笑容的女子容颜。
「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出声的是壬氏。他凝视著墙壁,只差没说「真不敢置信」。
(原来是这样啊──)
「小女子有听说过一种物品叫魔镜,但这回是初次亲眼目睹。」
正如其名,这是一种只要放在光源下,就会映照出图案或文字的神奇魔镜。据说在制作铜镜之际如果镜面凹凸不平,就会像这样映照出某些图案。也有人称它为透光鉴。此物虽然历史古老,但听说制作起来需要高度技术。
猫猫的养父罗门除了医学、药学之外,对其他领域也有著渊博的知识。猫猫从小就听他讲过许多有趣的故事,这也是其中之一。
磨亮的镜子经过从窗户缝隙流入的月光一照,在墙上映出影像。那天想必是盖在镜子上的布碰巧掉了,而映照出这张脸来。
许多偶然重叠在一起,就这样被错当成了幽魂。
「……这张脸……」
里树妃泪如雨下。她吸著鼻子,也不顾眼泪扑簌簌地掉下,看著那个影像。
「有点像我过世的娘。」
里树妃紧紧抓住铜镜,把嘴唇弯成「ㄟ」字形,鼻水直流。虽然老实说,她这副模样没有半点身为嫔妃的威严,但猫猫觉得这是里树妃的真情流露。尽管成为四夫人之一,贵为上级妃,但这个年纪的姑娘本来应该活得更轻松自在才是。
猫猫明白她为何如此宝贝这面镜子了,这很可能是她娘亲的遗物。也许是想表示即使远在后宫,娘亲仍然陪在她的身边吧。
猫猫不懂母亲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过她心想,对于这位嫔妃而言,娘亲一定是值得仰慕的对象。
里树妃一边难看地流鼻水,一边把铜镜紧拥入怀。虽然映射在墙上的人像消失了,但那笑容想必还留在她的眼底。
「娘是不是因为我换了镜子,生气了呢?所以才会显灵……」
「只是重重巧合罢了。」
猫猫冷淡地说。
「听闻娘生前最喜欢跳舞了。娘生下我之后弄坏了身子,不能再舞,后来就这么死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化作幽魂继续跳舞吧……」
「幽魂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里树妃似乎没把猫猫冷漠的言词听进去。河南拿出手绢,帮嫔妃擦擦满脸的鼻水。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破坏了这有些伤感的气氛。
「茶水备好了。」
可能曾为侍女长的女子,似乎在激烈的竞争中拔得头筹,端著芬芳的香茶与茶点过来。她先是笑容可掬地侍奉壬氏喝茶,然而看到哭哭啼啼的里树妃,脸色歪扭了一下。不过她随即恢复笑容,慢慢走到嫔妃跟前。
「里树娘娘,您这是在哭什么呢?当著众人的面这样太难看喽。」
劝谏嫔妃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敬重主子的侍女。但猫猫早从许多地方看出了这个侍女的本性,事到如今可不会上她的当。像这样在男子面前惺惺作态,在其他地方却频频现出本性,就跟三流娼妓没两样。
而这种女人,不知怎地总是最容易触到别人的逆鳞。
「哎呀,您还留著这面镜子啊?」
侍女看著铜镜说。
「难得有使节大人送您的镜子,这个就不要了吧。不妨赏赐给哪个下人如何?」
说完,侍女从里树妃松开的手中抢走铜镜。她眯眼看著铜镜,似乎在估计它的价值。恐怕是她自己想要吧。
「……我。」
只听见一阵蚊子叫般的声音。声音来自缩成一团的里树妃,但拿走镜子的侍女没注意。她只是一副得到战利品的满意神情,看看铜镜后将它收进怀里,然后准备继续为壬氏奉茶。
「还给我。」
里树妃伸出了手,然后拉住侍女的衣袖。
「您这是怎么了?」
「还给我!」
里树妃扯著侍女的衣襟,硬是抢走铜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