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愈急促。
猫猫把整个房门打开了。壬氏惊得目瞪口呆,身体后仰。
「谢总管!」
猫猫低头谢恩。
「嗯,说是好不容易终于到手了……喂!不准你擅自关门,孤的话还没说完——」
猫猫砰一声把门关上后,卡上了门闩。她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猫猫单脚站立转了一圈,爱怜不已地望著牛的胆结石。她的嘴唇歪扭成奇怪的形状,发出嘻嘻笑声。
好像有人在用力咚咚敲门,但比起现在眼前的牛黄,不过是芝麻小事罢了。
这东西让猫猫高兴到把壬氏白日的行动随便就拋到了九霄云外去。她心脏咚怦咚怦地狂跳,盖过了周围的声音。猫猫一边用脸颊去磨蹭牛黄,一边跳到了床上。
她一边没教养地摆动双腿,一边用食指戳戳扔在褥子上的牛黄。
总觉得只要看到这宝贝,当差一整个月不眠不休都不成问题。虽然只是想想,实际上真那么做的话会死人就是了。
猫猫已经不在乎壬氏是不是宦官了。不管是不是,猫猫都无意插嘴。只是她也没薄情到获赐了这般好东西,还一点都不感恩戴德。
有朝一日当壬氏的秘密即将东窗事发,陷入困境时,猫猫应当尽力救他脱困。她如此心想。
(届时,我一定会好好地……)
帮他变成真正的宦官。
当猫猫如此坚定决心时,房门仍然被人用力敲得咚咚响,但听在猫猫耳里只不过是杂音罢了。
○●○
主宾回来之后,白日的筵席随即散会。
一些官员看到主宾平安回来,松了口气,明显地开始对他逢迎巴结。难以想像这些个家伙方才还在乱戏谑,讥笑他跟宫女幽会。
高顺看到壬氏面有倦色,虽然担心,但摇摇头告诉自己「现在的自己没那立场」。他将这份职责交给了儿子马闪,不知他有无克尽职守。
宦官「壬氏」的随从「高顺」没有理由与主宾成为亲交。他只不过是代替主子「壬氏」与会罢了。
言行举止最好还是别逾越自己的职分。
蒙冤的鲁袁得知自己得到平反,本来还在发怒,但那人个性单纯,如今参加压惊的筵席,已经显得心满意足。他们表面上是假称主宾随兴离开筵席,然后安然无事地回来;但众人想必都已经知悉内情。中途有某个官员以及其党羽消失不见,而今后他们想必也不会再出现在政治舞台上了。
关于最新式样的突火枪,非得逼那些人招出些什么详细内幕不可。至于要用何种手段,高顺最好还是佯装不知,大家才能相安无事。
而眼下,高顺有自己的差事要做。
今宵的筵席独具巧思,在池子里的船舶上设宴款待宾客。筵宴之上有著饮不尽的好酒与摩肩如云的美女,想必是仿效了酒池肉林的事例。
高顺觉得无奈。
高顺好歹也是个宦官。他无意迷恋女色,若是万一动了那种念头,后果不堪设想。想到产下儿子马闪的女子——也就是他的妻子,高顺对这些美女就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至于讲到他的儿子,不知道是晕船、不胜酒力还是被这些个软玉温香薰昏了头,现在正瘫倒在船上。高顺叹口气,觉得这儿子还有待精进。
「对宦官而言,这般宴席恐怕是枯燥无味吧?」
高顺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时,一名官员凑到他身边来。在同一艘船上服侍的女子,都比他自己的儿子还年轻。
「真是可怜啊,只因为触怒了女皇,就得受到如此对待。」
可能是三杯黄汤下肚变得多嘴起来,官员用一种愚弄人的口气说道。
正是如此,高顺分明拥有「马」字之名,却因为触怒女皇而遭受宫刑,舍弃过往的名字而改名为「高顺」。表面上是这么说的。
不过,在列席宴饮之时,主人都是将他视为马家之人而非宦官。这就是眼下高顺的处境。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您看,今宵月色皎洁,正适合把酒赏月。」
高顺只如此说道,随即仰望天空,半亏之月皓白如玉。若不是有一群男子七嘴八舌地自卖自夸,又有一群女子尖著嗓子撤娇撤痴,倒也还算得上是良辰美景。
「不过话说回来,美若天仙的宦官阁下居然不出席,真是有些遗憾啊。」
所谓美若天仙的宦官不用说,指的自然是壬氏。而且,也不是指眼下正在房间里歇息的贵人。
「此番有蒙面贵客莅临,也算弥补了缺憾。表面上还请当成是染了风寒。」
「哈哈,那样美丽的容颜若是列席,等于是让在场宾客羞于见人了。」
某位时常蒙面的贵人,对外佯称幼时脸部受了烫伤,从此以后深居简出。无论天气如何炎热,他都不会在外人面前取下蒙面布。
「无论如何,总之今宵他是不会列席了吧。看来这位贵人也是相当辛苦啊。」
「似乎是如此。」
高顺答腔的同时,注意著不让感情现于脸上。
夜宴就在主宾缺席的情况下进行。
高顺让酒滴滴答答落在水面上,望著掀起的涟漪,心里希望夜宴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