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翠压低声音说。她也跟猫猫一样,似乎没被怪谈吓著。
「算是吧。」
「是怎么了?」
「晚点再跟你说。」
猫猫觉得现在揭晓谜底只会扫兴,便如此告诉子翠。
这世上即使只是街谈巷议,多少也有它的根据在。
故事一个接一个讲过,猫猫漫不经心地听著。坐猫猫左边的樱花紧紧抓住她的手,每次听到什么吓人的地方就抱住猫猫。
听著听著,就轮到猫猫旁边的人了。
猫猫揉揉惺忪的眼睛。总觉得懒洋洋的,好想睡觉。不但在这么窄的房间里塞了十几人,而且大家可能是怕有体臭,还焚了香。嗅觉灵敏的猫猫被这香味冲得有点头晕。
子翠放下盖住整个头的布,将灯火拿到眼前。她个头不小,却有著女娃般的相貌,然而端正的五官在摇曳的火光照耀之下,竟然有种奇妙的魄力。
「这是发生在遥远东方国度的故事。」
子翠压低稚气未脱的声音,开始创起了故事。她那说故事的方式从少女的声调,渐渐变成了说书人的嗄哑嗓音。
○●○
在某个国家,有一位名声显赫的和尚他踏上归途正要回寺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邻国的城主过世了,于是和尚前去做了法供。当他踏上归途正要回寺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和尚必须翻越两座山才能回到自己的寺庙,由于路程非一天可行,和尚决定在客栈投宿。
去时还好,天气晴朗,一路畅行无阻。半路上他到僧人朋友的寺庙投宿。
真是失算啊。
和尚心里这么想。明明跟去程是同一条路,回程却觉得脚步异样沉重。才走到预定行程的三分之二左右,太阳已然下山,没能抵达今宵打算投宿的寺庙。由于和尚是修行之身,没带随从也没骑马。
周遭是遍地芒草的平原,听得见野狗的遥吠声。若是露宿野外而遭到成群野狗袭击,那可吃不消。
和尚正赶路前行时,看到一栋老旧的民房。和尚快步上前,去敲那茅草房舍的门。
叨扰了,不知是否可以打扰一下?
一对年轻夫妻出来应门了。和尚道出自己的困境,说即使是仓库角落也好,希望能让他借住一晚。
哎呀,师父远路奔波,想必累了吧。
年轻妻子盛情款待和尚,说是粗茶淡饭不成敬意,端出了美味可口的茄子与小黄瓜。
相较之下,丈夫总是用狐疑的目光盯著和尚瞧。
这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旅人,却厚著脸皮闯进一对年轻夫妻的家。和尚手头没几个钱。他只带了最低限度的盘缠。
但这对夫妻却将和尚视为客人,在另一个房间为他准备了被褥。
和尚一边对柔软的被窝心怀感激,一边想想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最后他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诵经,于是开始念起了佛经。
换做平素的话,和尚只要开始念经,就会专心念到结束,但今天不知怎地,外头的声响让他心神不宁。
除了芒草随风摇动的声响外,还听到某种像是铃铛的声音。
是昆虫吗?
和尚一面诵经,一面侧耳倾听。
一听之下,发现那铃声是人的声音。
夫君,你打算怎么做?
是这户人家娘子的声音。
什么都不打算做,这样有何不好?
和尚听出铃铛般的声音,原来是丈夫的嗓音。
和尚觉得这嗓音真奇特。但他一开始诵经就不会中断。
这怎么行呢,夫君?我可不想独守空闺啊。
娘子出声说道。
他们似乎以为不会被和尚听见,但和尚耳朵比一般人灵。他虽然觉得偷听不太好,想专心诵经,但声音依然飘进他的耳里。
就算夫君是这种打算,我还是要动手。
她想做什么?
和尚的背脊一阵发毛。
自己应该停止诵经,去阻止两人争吵,还是……
不,他不要停止诵经,最好不要停下来。不知怎地,和尚有了这种想法。
不知为何,和尚全身毛骨悚然。好像连早已剃掉烦恼丝的光溜溜脑袋,都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了,我要动手了。
关不紧的纸门被拉开了。
只见一名两眼圆睁的女子,手里拿著柴刀。
和尚只转动眼珠看过去,口中继续诵经。
那个和尚上哪儿去了?
女子沙沙作响地横越和尚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