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娃娃。
她露出欢天喜地的神情,把握成拳头的手放进了装昆虫的竹笼。
(话创回来……)
一个在草丛里跟青蛙似的到处蹦跳,笑著捉虫子的姑娘。
(竟然把我跟那种家伙相提并论。)
猫猫觉得很不服气。自己应该比那种的还正常一点。
猫猫认为确认到这样就够了,匆匆忙忙地想走人。
本来是想走人的。
铃——猫猫听到耳边传来摇铃的声音。她大惑不解地摸摸头,发现有只虫子停在上头。
看来从刚才到现在的铃声就是来自这东西。
若只是这样还无妨。但猫猫的面前突如其来地,扑来了一个人影。
「虫子——」
伴随著高亢的嗓音,猫猫被那人影压倒在地。
压到身上来的人,神情愣怔地看了看猫猫。猫猫觉得她那脸孔有点像松鼠。
「可以请你从我身上下来吗?」
猫猫说了,但姑娘没有要下去的样子。她把手放在猫猫头上,动都不动一下。
总觉得她那表情好像有些尴尬。猫猫大致上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快点下去,我不想一直让虫子黏在头上。」
姑娘扑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猫猫听到了咕滋一声。
至于是什么被压烂,就如同大家的想像。
「对不起喔,猫猫。」
子翠脸上浮现苦笑,慢慢地从猫猫身上下来了。
把井里的冷水当头浇下,感觉畅快无比。虽然畅快无比,但还是洗不掉恶心感。
姑娘拿了条手绢给浑身湿透的猫猫。猫猫心怀谢意地收下后,擦掉了水滴。
挂在姑娘衣带上的昆虫笼里,装了几只黑褐色的虫子。它们振动著翅膀,发出铃铛般的声音。
「你是在捉这种虫子?」
「嗯。」
子翠即使显得尴尬,但仍用闪闪发亮的双眼望著猫猫。
虽然猫猫早就知道她喜欢虫子,但没想到这么夸张。
就在猫猫想著该怎么做时,姑娘执起猫猫的手,把她拉到了水井后边去。该处有个树荫,还有木箱放在正好适合坐下的位置。姑娘拍拍木箱,要猫猫过来坐下。
(……)
猫猫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而且她的预感大抵都会成真。
「然后啊,这种虫是东方岛国的野生昆虫,会振动翅膀发出声音喔。」
姑娘一边观赏著昆虫笼,一边告诉猫猫。
「我想八成是躲在贸易品里的铃虫跑出来了吧。在我们国内啊,我看只有这里有野生铃虫喔,就像上次那种蛾。」
「原来是这样啊。」猫猫懒洋洋地答腔。
「虽然颜色有点像蜚蠊,但它们是不同的生物,放心吧。」
猫猫真希望自己没听到这句话。她用手绢再把头用力擦了一遍。
讲话口齿不清的姑娘就这样,慢条斯理地讲了两刻钟的昆虫高论。再这样下去天都要黑了。猫猫找了几次机会打断她想开溜,但每次都被她扯住袖子挽留下来,不得已只好继续听下去。
猫猫能体谅她想谈自己有兴趣的话题,但也想告诉她听众听得很烦。
(若是方药的话题,倒还有趣得多。)
这段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时间,后来草率地结束了。
铿啷一声,鸣子般的声音响起。猫猫左看右看,附近零星几个宫女也同样在悄悄四下观,寻找声音来源。发出声音之人从通往南侧的宫门现身。
那人左右各跟著两名侍女与护卫宦官,他们身后又另外各跟著三人,其中一人摇著鸣子。众人的中心,走著一位衣裳色彩雅致脱俗的女子。这位容貌慈祥稳重的女子让猫猫觉得有点眼熟。
(应该是皇太后吧?)
假若猫猫记得没错,那就是了。猫猫只在去年游园会中见过她一次,不敢确定,但能够那样大阵仗地在后宫昂首阔步的人物有限。猫猫推敲暧昧的记忆与眼下的状况,判断那人就是皇太后。
年轻得实在不像那美髯皇帝之母的皇太后,一边让人摇响著鸣子一边走过。
「不晓得太后要去哪儿?」
子翠悄声说。不知何时子翠已跑到建物暗处,在那儿跪著。
「你干么躲起来?」
「猫猫不也是吗?」
被她这么一说,猫猫就没话回了。该说是直觉反应吗?猫猫也躲在柱子后头跪著。其也宫女也无不深深俯首。宫女从一开始就受过教育,知道当身分地位高于自己之人经过眼前时必须这么做。
本来猫猫对壬氏等人也该如此应对,但她最近常常忘记。
(不行,不行。)
这种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