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故意与竞争对手作对,才开出更高的价码。
自己虽然作为武官飞黄腾达,但继承人的地位被异母弟弟夺走,实在付不出那种金额。
该如何是好?
忽然间,一件坏事闪过脑海,不过他即刻打消这种念头。
那是万万不可做的一件事。
隔了三个月再来青楼,凤仙坐在围棋与将棋的两个棋盘前。
她开口第一句话就说:
「偶尔来赌一场如何?」
如果你赢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如果我赢了,我要什么你都得给。
「棋盘任由大人挑选。」
他在将棋上较有优势。
但他却坐到了围棋的棋盘前。
凤仙创想专心对弈,便让身旁的小ㄚ头褪下了。
后来还分不出谁赢,一回神时两人的手已交叠在一起。
凤仙没有半句情话。自己也不善于甜言蜜语,就某种程度而言,算是同类。
只是,凤仙在臂弯中喃喃说了:「我想下围棋。」
他也一样,很想下将棋。
然而后来似乎造化弄人。
与他感情深厚的叔父遭到罢黜了。那人还是一样活得笨拙。
父亲骂他丢尽家族的脸。
虽然没有殃及家族,但父亲似乎讨厌他受到叔父影响,命他去地方游说,短期内不许回来。
其实可以充耳不闻,但日后可能会引来麻烦。
身任武官的亲爹,既是父亲也是上司。
他只能勉强寄封信给青楼,说自己大约半年就会回来。
那时他已经收到信,听说赎身之事告吹了。
他以为暂时不会有问题。
万万没想到竟然花上了三年才能回来。
回到家中,在他那堆满灰尘的房间里,随便搁著一大叠的书信。
绑在信上的枝桠已经枯死,让人感觉到岁月如梭。
其中有一封信不知为何留下了拆封过的痕迹,他看了看,里面写著千篇一律的固定文章。然而在文章的角落,沾著暗红色的污渍。
他看看放在旁边,半开著口的束口荷包。上面同样沾著暗红色的污渍。
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块用骯脏的纸张包住,看不太出来是小树枝还是土块的东西。其中一块非常小,好像一根就要烂了。
他检查了一下小树枝前面附著什么东西,才终于弄明白它是什么。
他花了太久的时间,才察觉这就是长在自己手上的那十根东西。
听说时下流行一种诅咒,称为断指。
他将两根小树枝重新包好,放进荷包收进怀里,然后快马前往烟花巷。
明显比以前破败的熟悉青楼,只剩一堆围棋棋子。那个宛如凤仙花的女子不在,他从声音听出拿扫把打自己的人是老鸨。
凤仙已经不在了。老太婆只说了这一句。
被两大青楼断绝来往,让店家名声扫地,信用跌入谷底的娼妓,除了像暗娼一样接客之外无路可走。
难道他不知道这种女人会步上何种末路吗?
随便想想就会知道,然而满脑子只有围棋与将棋的自己没能想到这个答案。
他只能趴在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号哭,但一切都太迟了。
全都怪自己思虑不周。
罗汉扶著还在抽痛的头,从床铺上撑起身体。
他有看过这个房间,虽然华美但不会过度奢华,而且满室芬芳。
「大人醒了?」
罗汉听见了柔和的嗓音。一张白棋般的脸庞出现在罗汉面前,他听声音认出了是谁。
「梅梅,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向绿青馆的一名娼妓问道,她以前是凤仙身边的小丫头。
罗汉想起那时候原本待在凤仙身边,后来退下的女童应该就是梅梅。她偶尔会用笨拙的动作摆围棋,所以罗汉陪她玩过。每当罗汉称赞她有天分时,她总是忸忸怩怩的。
「是某位贵人派来的人将您留在这儿的。话说回来,您的脸色真是吓人,不知该说是红的还是青的。」
在绿青馆愿意好好接待自己的只有这位娼妓,罗汉每次来都被带到梅梅的房间。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因为女儿喝得爽快,他还以为不是很烈的酒。
罗汉不懂酒的种类。
才喝一口,喉咙就烫到好像要烧起来了。
由于身旁有个水瓶,他没用杯子,直接拿了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