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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朦胧的视野中,她不知道旁人做何反应,只知道周围人声喧哗。
她没空在这里打混。
猫猫有必须去完成的事。
「请让小女子过去。」
她拉开嗓门响亮地喊道。
(不让我过去就糟了。)
等到事情发生就太迟了,那样一切都会无法挽回。
那样的话……
(就拿不到牛黄了!)
脑袋昏昏沉沉,视野也依然泛白。即使如此,猫猫有著必须站起来的理由。
猫猫紧迫地定睛注视旁人。
「小女子不会要求中断祭典,只是请大人放小女子一马,就说不巧有老鼠溜进去了。」
当今皇帝慈悲为怀,想必只有自己一人会丢掉脑袋。
当然,猫猫也不想人头落地。尽可能向壬氏求情看看好了,假若不行,至少求个自鸩。
「假如把小女子拦在这里,结果里面发生了状况,那可怎么好?里面应该有一位身分尊的大人吧,到那时候诸位大人才真的会丢掉脑袋,不是吗?」
猫猫不知道是谁在里面,只是从周围的气氛可以看出是规模颇大的祭神仪式。
有几人可能是被猫猫说动了,一语不发地跟旁人面面相觑。但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善罢甘休。
「要我相信你一个毛丫头说的话?」
被这样讲就没辙了。
猫猫思考著该如何回嘴,只能瞪著阻挡去路的武官时,一阵喀喀跫音传了过来。
「那么,我说的话可信吗?」
后方传来带点戏谑味道的声音,声音中似乎浮现著窃笑,像在愚弄人。
猫猫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阻挡猫猫去路的武官往后退了半步。周围官员的脸色一口气变得铁青,神情就像是遇到了不该遇见的某种东西。
猫猫不回头,只是设法不让脸孔变得更扭曲。太阳穴兀自一跳一跳地痉挛。
「话创回来,殴打年轻姑娘像什么样?这不是把人打伤了吗?是谁下的手?」
戏谑的口吻当中,夹杂著冰冷的尖刺。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手拿六角棍的男子身上,男子表情僵硬。
「总之,就照这姑娘说的放她过去如何?责任由我来承担。」
她才不知道背后有谁在,只是时机巧到好像算计过一样。猫猫不禁咬牙切齿,咬得叽叽作响。
(现在不是介意这种事的时候。)
猫猫没有回头,而是环顾周围的众人,然后跑向了祭坛。
她决定不去管说话的人是谁。
香料与烟雾的气味弥漫四周,吊挂在天花板上的缣帛,伴随著管弦的曲调和缓起舞。缣帛上写著流丽的文字,据说这些文字会形成祈愿送到天上。
一个脏兮兮的毛丫头跑进此种场所,会让众人为之哗然。
(我看起来一定很糟。)
跑得满身大汗的下女,脸上一定被半乾的鼻血弄得骯脏不堪。
猫猫心想等事情结束后,希望可以慢慢洗个澡。借用壬氏住处的浴堂未免狂妄,拜托高顺或其他人好了。
问题是在那之前,脑袋会不会搬家。
在长长绵延的红毯前方,站著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男子头戴垂挂珠串的独特冠冕,朗诵的声音清脆响亮。
猫猫奔跑上前。
在男子面前有一口烧著火堆的大釜,而头顶上有著垂挂缣帛的巨大柱子;固定那柱子的则是——
猫猫彷佛听见了叽嗤叽嗤的刺耳声响。
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这么远不可能听得见。但猫猫行动了,她踢踹地毯,只是一股脑儿地奔向前方男子的身边。
男性祭司注意到猫猫,回过头来。猫猫不管那么多,一把就抱住男子的侧腹部,直接将他拉倒在地。
于同一时间,猫猫听见了几乎要震破鼓膜的巨响。腿上感觉到一阵急剧滚烫感,她视线悄悄往后一看。只见一根巨大金属柱割破了猫猫腿上的肉,皮肤被剜起了一块。
(得缝起来才行。)
猫猫拉开胸前衣物翻翻找找,她总是在怀里藏著一份药物与简易的医疗器具。但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掌抓住了猫猫翻找的手。
猫猫不经意地往上一看,冠冕垂挂的珠串摇晃著,珠串下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怎么会变成这般状况?」
宛若天上仙乐的嗓音加上问号询问。
从天花板掉下来的柱子倒在地板上。假如他方才继续站著,想必已经当场币命了。
「……壬总管,可以赐小女子牛黄吗?」
猫猫对眼前主持祀事的俊美宦官开口。比起这事,猫猫不明白壬氏怎么会在这里,她倒想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