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四话 鱼脍

完,就离开了厨房。即使如此,背后传来的刺人视线仍久久不散。

  「你怎么那么轻易就作罢了?」

  回程的马车上,年轻武官向猫猫说道。猫猫觉得难得对方会主动跟她攀谈。

  「小女子并未作罢。」

  猫猫从袖子里掏出沾满盐巴的海藻,然后用手巾包了起来。虽然袖子弄得满是盐巴很不舒服,但若是在这里拍掉,可能会被眼前的武官骂。

  「这个东西有问题。这种海藻应该还要再过一阵子才到采收季,但就算以盐腌渍,也不可能保存到现在这个时节。」

  可说是相当不合季节的食材。

  「所以小女子猜想,这应该不是在这附近采得的。比方说,有可能是透过贸易经由南方进货的。不晓得有没有办法查出是从哪里买来的?」

  听猫猫这么创,武官睁大了双眼,似乎是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其他事就由猫猫自己来。

  翌日,猫猫拜托高顺准备了一间可以使用的厨房。地方在外廷内的官吏哨站,似乎设计成可供人住宿过夜。

  猫猫在那里调理前一晚就准备好的东西。说是调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就只是把泡水去除盐分的东西盛盘罢了。

  虽然是简单的工程,但毕竟是这种事,猫猫觉得不适合用壬氏楼房里的厨房来做,所以请人另外准备地方。

  而现在,猫猫眼前有两盘东西。这是昨天偷偷带回来的海藻,猫猫将它分成两份泡过了水,呈现鲜翠的绿色。

  猫猫面前有高顺、找高顺商量案情的官员、昨日为猫猫带路的武官,以及不知跑来干么的壬氏。这样爱看热闹,小心又被水莲骂没规矩——猫猫心想。

  「经过调查后,就如同你所说。」

  年轻武官淡然地说。昨日的海藻的确是从南方带来的。

  「我后来又去问了一次下人,他说他想起来了,那位官吏的确不曾在冬天吃过那种海藻。我也问过其他佣人,得到的答案都相差无几。」

  这时,找高顺商量案情的官员摇头。

  「关于这种海藻的事,已经向厨师询问过了。对方说这跟平常用的海藻是同一种,不可能有毒。」

  猫猫也赞成他的意见,是同一种海藻没错。

  但有一个地方错误。

  「即使是同一种海藻,也不见得就没有毒。」

  猫猫一边用筷子从盘中夹起海藻,一边说。

  「也许在南方并没有吃这种海藻的习惯,假若这次是听了老饕官吏的说法,贸易商认为有利可图,而特地要当地居民制作盐渍海藻呢?」

  「……这会有什么问题?」

  问问题的是壬氏。今日可能因为有旁人在,他没有散发出最近那种莫名松懈的氛围。高顺姑且不论,身旁的另外两名官员,都显得有些静不下心地看著美貌的宦官。

  猫猫愉快地把玩著筷子说:

  「世上有些方法可让毒物变得无毒。」

  方法有很多种,例如鳗鱼本来有毒,但只要放血或加热就能食用。

  以此次的海藻来说,猫猫记得应该是必须以石灰腌制。

  而猫猫分成两盘的海藻,一盘以石灰腌过,一盘没有。她此时用筷子夹起的,是昨晚请人准备石灰腌过的海藻。

  猫猫将它一口吃下去,周围其他人慌了起来,逼问她在做什么。

  「不要紧的,应该吧。」

  其实猫猫只有听过这种知识,并不是很确定只腌一晚是否就能让它无毒。

  这也是很重要的验证工作。

  「什么叫作应该吧!」

  「请放心,小女子已备妥了催吐剂。」

  猫猫拍拍胸脯,从胸前掏出煎好的药。

  「不要讲得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

  结果猫猫被高顺从背后紧紧抱住,让壬氏硬是喂了催吐止剂。多亏于此,害得她在四名男士面前吐得个乱七八糟。

  他们把未出嫁的姑娘当成什么了?

  顺便一提,催吐剂是用恶心味道让人反胃的类型,所以难吃得要命。

  (难得有机会可以证实去毒法有效,可惜了。)

  猫猫擦掉胃液,重新打起精神说:

  「此时有个问题:是谁向贸易商提议带盐渍海荡藻过来的?」

  既然特地从没有食用习惯的地方订制,应该知道危险性很高才是。

  「假如是陷入昏迷状态的当事人,就某种意味来说可谓自作自受。」

  不过,假如不是呢?

  而假如订制者知道这种海藻可能变成毒药……

  (这只是推测罢了,不过……)

  十年前也发生过食物中毒事件,说不准有人从那次事件获得灵感,想到了这种手段。猫猫无法断定两件事有关联,只不过就以此次案子来说,猫猫的推测应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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