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弄到手吗?」
「已经摔成碎片了。」
「无妨。还有……」
猫猫说「另有一事想请总管调查」。
翌日,猫猫再次受到壬氏传召。今日也跟昨日是同一个房间。
平常会用宫官长的房间,不过宫官长这阵子似乎公事繁忙,宫女忙碌地进进出出。其他两部门似乎也同样繁忙,也许是因为年关将近。
(果然。)
请壬氏调查的事情都写在书简上,内容一如猫猫的预料。
猫猫看著跟书简一起带来放在包巾上的碎片,上面沾了白色颗粒。猫猫拿起碎片,舔了一口。
「舔了不会有事吗?」
壬氏伸出手来,但猫猫点点头。
「此物无毒,量没有多到能毒害身体。」
听到猫猫意有所指,壬氏与高顺偏头不解。
猫猫靠近放在一旁的火盆,替包裹报告文书的纸张点火,然后拿著酒坛碎片凑过去,火焰立刻变了颜色。
「是盐吗?」
凑过来看的壬氏说了。看来他还记得猫猫之前弄给他看的火焰颜色。
「是的。看来酒里含有相当多的盐分,酒浆乾掉后还能留下颗粒。」
猫猫喝的酒里也含有盐。不是酒里本来的盐分,想必是将充当酒肴的盐或什么加到了酒坛里。因为如果赴宴的人嗜咸,想必不会喜欢甜味较强的酒。
一般来说会把盐沾在杯缘饮用,假如是直接加入坛里,那么要不就是喝醉了,要不就是此人太懒。
多少加点盐不会有问题,然而浩然饮用的酒坛里,含有大量的盐。
「人体不可没有盐,但摄取过量会毒害身体。」
就跟酒一样,一次摄取过多可能致人于死。想到喝下的酒量与溶入其中的盐分,即使成为死因也不奇怪。
「不,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喝下这么咸的东西,再怎么样都会注意到吧?」
「不,浩然大人就是没注意到。」
猫猫打开报告文书给壬氏看,上头列出了浩然的生活习惯。
「壬总管说过吧,说浩然大人有一天突然从嗜咸变成嗜甜。」
「是啊,是这样没错……不会吧?不,这怎么可能……」
壬氏似乎弄懂了,双眼圆睁。
「是的,我想浩然大人是尝不出味道了——只尝不出咸味。」
浩然这名男子据说是位有才干的官僚,且秉性耿直。从简单的报告文书就能看出,此人过著六根清净的生活。
文书指出自从多年以前妻儿死于时疫之后,此人就全心投入公务,酒与甜食是他的唯一乐趣。
「有种疾病会让人失去味觉。一般认为原因包括偏食,或是身心负荷。」
越是认真处事的人,越会压抑自己的内心。压抑内心造成的负荷,迟早会变成一种病。
「那么,是谁在酒坛里放盐?」
猫猫摇摇头。
「这就不是小女子该调查的了。」
只要知道其他酒坛里也含有盐分,而浩然又是个正经人士,壬氏应该心里就有底了。
很多人无故厌恶正经人士,也许会趁著酒意对酒坛做点恶作剧。然而看到对方完全没发现恶作剧而喝个不停,搞不好会想「乾脆加到他发现为止」。有句话创借酒装疯,但导致这种结果,那些当事人不知道做何感想。
(我这样逃避太卑鄙了。)
猫猫自己也很清楚,她是不想成为某人受罚的直接原因。已经给了这么明确的线索,分明就跟直接指证没两样。
壬氏跟高顺说了些话,高顺从房间退下。
壬氏心不在焉地望著高顺离开的房门。仔细一瞧,壬氏的衣带上附有串著小颗黑曜石的黑色流苏。由于官服本身是黑的,猫猫之前完全没发现到。
(他在服丧?)
是故意做得不显眼吗?
「抱歉了,你帮了我个大忙。」
壬氏对猫猫露出天女般的徵笑。
「不会。」
猫猫有点想问问壬氏与浩然是什么关系,但作罢了。
(要是一个弄不好得知两人有暧味关系,那就困扰了。)
谁也不知道哪里潜藏著不正当关系。
取而代之地,猫猫问了个不会出错的问题:
「大人是那么高尚的人物吗?」
「是啊,小时候受过他照顾。」
壬氏没再多说,眯细了眼。缅怀过去般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个寻常青年的神情。平素从他那过度俊美的脸上,是感觉不出这种心情的。
(这人毕竟也是个凡人呢。)
由于看他那容貌,与其说是活人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