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纷至沓来的一天结束了。
「真不知我来是做什么的?」
李医官只替天佑他爹包扎好伤口就没事做了。但好歹还是做了点事,该知足了。那些多事逞才试图对无辜猎师动用私刑的年轻人,将会暂时禁闭思过。这是皇弟亲自下的令,可以想像他们有好一段时日是不用妄想升官了。辰家那个情书公子,或许还会因为此事而被逐出家门。
其他参加游猎的人也都还没弄清楚状况,狩猎就结束了。
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猫猫心满意足。
(不晓得那书里写了些什么?)
她兴奋雀跃,心儿怦怦直跳。所以其他事就没多想了。
「猫猫,你坐这辆马车回去吧。」
「明白了。」
她照着水莲说的,坐上了马车。
『……』
马车里坐着面如冠玉的贵人。而且好像就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在。彼此都不禁陷入沉默。
(被老嬷子骗了。)
若是从前,猫猫会比壬氏尴尬。然而这次却是壬氏显得坐立难安。
「你怎么会坐这辆?」
「是水莲嬷嬷叫我坐的。」
猫猫坐到座位上。这是皇族用的马车,坐起来之舒适与来时乘的马车有着天壤之别。
「不嫌弃的话,猫猫也喝些吧。」
水莲给猫猫也准备了饮料。喝的是果子露,里面放了碎冰。
「如果还要喝,我就放在这儿。」
水莲说完,就下马车离去了。
(真是无微不至。)
猫猫有些坐没坐样地靠到椅背上。
「你还真是放松啊。」
「失礼了。」
猫猫顿时挺直了背脊。
「无妨,坐得舒服点。」
壬氏晃晃装果子露的杯子发出铿啷声,然后放到车内安装的桌子上。也许是特别用心订做的,桌上有固定杯子的洞,即使马车行驶也不怕翻倒。
「一如壬总管的预料,那些人真的干不出什么好事呢。」
「是啊,不明白他们怎么会以为那样做能讨好孤?」
壬氏大叹一口气。
「那当然是因为大家不知道壬总管喜欢什么啊。」
猫猫小口喝果子露。
「总管长年假扮宦官,未曾参与过任何聚会应酬。脱离假身分之后又成天接下别人不做的杂事,而且也不怎么喜爱出席饮宴等,跟您讲话您又总是似笑非笑地搪塞过去,从没和大家好好说过几句话吧?」
「怎么说孤似笑非笑?」
壬氏气呼呼地噘起了嘴巴。
「后来又在西都逗留了足足一年,大家都不了解壬总管的为人吧。或许是听说了平定子字一族叛乱的事,就错把您当成暴烈如鹰的人物了。」
今天做出那些恶事的年轻人,并不知道壬氏也会露出孩子闹别扭的表情。
(竟以为壬氏爱看人动用私刑,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
让人很想问清楚谣言的出处。
「对了,壬总管,有件事令我好奇。」
「何事?」
「军府那些小打小闹,真的能称之为党争吗?」
「这孤也想过。」
刚才那些年轻人做事不经大脑,全凭一股冲动。行动还是一样缺乏信念。
「方才闯祸的那些人,是从哪里听说到华佗子孙的事情,这事恐怕需要查明了。」
「你说得对,孤会派能干的部下去查。」
壬氏含着一点果子露,用舌尖品尝。虽然有点不雅,但猫猫也差不多。趁着老嬷子不在,就让他放纵一下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真是急躁。就不能等孤回来再说吗?」
他说的急躁,指的想必是猫猫赶往被放火的民房援救天佑他爹一事。
「会吗?但我觉得当时的状况非得立刻赶去不可。我有征求水莲嬷嬷的许可,又有马侍卫随行保护,这样的话自然是对方更值得让人担心。」
马闪是赐字一族之出,武功又高强。即使对方也是赐字族人,猫猫认定有马闪在,对方便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那个情书公子一看到马闪就害怕。
「这孤也明白,但猫猫你还是得当心点才行。经过这一年,怪人军师的威势多少有些减弱。」
(那又怎么样?)
「我无意躲在那老家伙的威势后面。」
猫猫露出发自内心的厌恶表情。不过现在有需要的话,猫猫也会利用他一下,已经算是学会变通了。
「照那个怪人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