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的父亲得到李医官的医治。也就是跪在地上时受的擦伤,以及脖颈被割出的小伤罢了,没有大碍。
反倒是猫猫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一张脸被焦炭、鼻涕与眼泪弄得脏兮兮的。衣服也泡了水,一回到帐篷水莲就急着帮她更衣,才变得有点人样。
(《华佗之书》没了──)
万万没想到此书竟是真有其物。在烟花巷听克用稍微提及时,她虽心里希望可以找到,但也只是半信半疑。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伤,还劳烦医官如此细心医治,感激不尽。」
天佑他爹不只是外表,就连内在也跟天佑完全不像。虽是个粗犷的猎师,态度却温和有礼,甚至有种莫名的高贵气质。
「不会,请别放在心上。」
「涂涂口水就会好了,干嘛大惊小怪的啊。」
天佑讲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被旁边的李医官一拳捶在头上。
「啊!失敬了,打了你的儿子。」
李医官连忙向天佑他爹赔不是。
「不会,请尽管打他打到头盖骨裂开都行。」
天佑他爹似乎没在说笑。
「若是裂开了,我就检查一下里面装了些什么。」
李医官的玩笑话,有时很难判断究竟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啊哈哈哈,大家是不是都讨厌我啊?」
猫猫他们此时,待在虎狼备好的一顶帐篷当中。这帐篷是给侍卫休憩的,医疗器械也一应俱全。
「话都谈得差不多了吧?」
马闪探头进来。他似乎一直在等猫猫他们谈话告个段落。
「谈完了,请进。」
猫猫先回话再说。
壬氏与虎狼也进来了。
「那我呢?」
李医官由于身为医官而被请来,但终究与此事无关。大概是自己也感觉出来了,他提出离席之意。
「你到外头候命吧。」
「是。」
李医官走出帐篷。
帐篷里如今有猫猫、天佑、天佑他爹,以及壬氏、马闪与虎狼这几人。
坦白讲,猫猫觉得马闪与虎狼这两人都不用在场。
「月君,谈这事不需要虎狼吧?」
猫猫提议把他轰出去。
壬氏曾将他形容为版本不同的罗半。既然如此,就让她用应付罗半的那套应付虎狼吧。
「猫猫小姐未免太过无情了吧?」
虎狼笑咪咪地说了。
马闪看起来也很不高兴,看样子与虎狼处得并不融洽。
「你且忍忍吧。」
既然壬氏都这么说了,猫猫也无意再吵下去。
「首先,请猎师接受我的赔罪。」
「不、不敢,大人言重了。」
天佑他爹反倒深深低头致谢,甚至还下了椅子,直接坐在地毡上。
「感谢大人如此关爱草民这样的罪人子孙。草民这样一身褴褛,本来是连出现在大人面前都不被允许的。」
「不会,你别介意。我姑且问问,你真是天佑的父亲?」
「是。」
看来壬氏也跟猫猫抱持相同的疑问。
「我比较像我娘啦。」
(我看是别人的种吧?)
毁人清誉的念头闪过脑海,但她没说出口。因为毁的不是天佑的清誉,是他爹的。
「我有许多问题想问你。首先,你确实是『华佗』的子孙无误吗?」
「是。草民的曾祖母当年与受命来到猎场的医官情投意合,据说当曾祖母有了身孕,那医官就把这块翡翠牌给了她。」
众人目光聚集在翡翠牌上。
「然而后来,听说医官触怒了当时的皇帝,遭到处死。万一曾祖母怀了他的骨肉之事传出去,岂止曾祖母与腹中胎儿,就连其他家眷也将遭株连。曾祖母万般无奈,只得含泪刮去翡翠牌上的雕刻。其实索性扔掉也就罢了,但既然舍不得扔,想必还是对那医官有一份情吧。」
「翡翠牌为何会一分为二?」
「那是家兄所为。家曾祖母不让任何人知道翡翠牌的存在,但妥善保管着绝不丢弃。然而家兄却说什么『皇族珍宝被人藏在某处』,企图将翡翠牌带走。家父不许他这么做,说做弟弟的我也有权拥有此物。最后,家兄将翡翠牌掰成两块,拿着一块远走高飞。」
天佑他爹不解地看着翡翠牌。
「此物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小女子来回答这个问题。」
猫猫举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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