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口音听起来,你是戌西州出身吧。」
「……」
年轻武官不说话。
对于在西都待了大约一年的李医官来说,要从口音听出家乡所在轻而易举。
「这样想来,对方应该是中央出身的武官了。」
胡渣医官摸着下巴做确认。
「真是,要打代理战争请你们到别处打去。你整天被人打好玩的,应该也咽不下这口气吧?这事你可得跟上司呈报才行。」
「去呈报又有何用?还不就是被掩盖下来。」
年轻武官不屑地说了。
「武官都是用拳脚决定对错,变强就没事了。」
猫猫能理解他的意思,但若是要因此受重伤,她会希望大家好好解决纠纷。这不只是武官他们自己的问题,连带着也加重了医官的公务。
年轻武官看来意外地顽固,最起码必须叮咛他别忘了更换白布条与服药。药房省了麻烦是很好,但若因此造成伤势恶化就困扰了。
(说到麻烦……)
猫猫想起了壬氏。这武官若是能像壬氏那样勤于让猫猫帮他更换白布条,伤口早就好了。
上次谈过翡翠牌的事之后,壬氏还没给她进一步的消息。只要查到任何线索,壬氏一定会联络她的。
猫猫一面做如此想,一面把开给武官的排脓散准备好。
猫猫并不特别喜欢聊八卦,但也不排斥。话虽如此,她也不想一再重听同一件事。
「这事我已经知情了,你不用讲给我听。」
即使她这么说,有个人还是要钜细靡遗地解释给她听。
「事情是这样的,以往军府都是皇太后派一党独大,但这几年来,由于受皇上宠爱的玉叶后出现,使得戌西州出身的人开始敢摆架子了。」
趁着猫猫重新缠上白布条的时候,雀滔滔不绝地说着。随着猫猫调动部门,她也开始造访猫猫当差的这间邻近练武场的药房。医官们看雀也是女子,就把她交给同性的猫猫治疗。大概是要避免看见他人妻室的肌肤,治疗时都是只有她们二人,非常利于闲扯淡。
「话虽如此,皇太后派也不会默不作声。罗汉大人在朝期间,中立派成了仲裁人,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可是呢~罗汉大人一离开中央,这个均衡就毁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猫猫试着抬起雀的右臂,不时摸摸看。指尖除了细微抖动,做不出其他动作。
「罗汉大人的阵营也真是辛苦呢~可怕的是,其中似乎还有人跳槽到皇太后派或皇后派去呢~」
「说到这个……」
猫猫按摩雀的手臂。
「我一直听不习惯。就是皇太后派还有皇后派这种称呼方式。」
「因为猫猫姑娘和两位殿下都见过面嘛。」
「是呀。二位殿下都不是会积极攻击他人的性子,不是吗?现在讲得好像是玉叶后与皇太后拼得你死我活似的,感觉好奇怪。」
皇太后曾经解放奴隶,又为了无处可去的宫女们在后宫建造病坊,其为人可见一斑。
皇后玉叶后虽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情,但并不好斗。
「没办法呀,两边娘家就是要强出头。皇太后殿下那娘家就是贪名图利了点。都能把当时年幼的皇太后殿下送进后宫了,这点不言自明了吧~」
「哎哟,真可怕。」
猫猫一面按压雀手上的穴道,一面思考针灸治疗会不会有效。同时也把雀的手臂动作比起上回有了多少变化一一记载下来。
「那么,玉叶后那边就是玉袁国丈的派系了?」
「哎~算是吧,可以说他乡外府的出身人士都加入了那一派。毕竟每回加官晋爵的大多是中央人士的亲朋党羽,所以出身乡野又任人唯贤的玉袁国丈便备受期待了。」
「可是,玉袁国丈年事已高,现在又有继承人问题,很多事情需要他操劳不是?」
记得听说过他连长男玉莺过世时都没回西都,一方面是因为年纪老迈,一方面则是正在耗费心力巩固枝干。
「是了,所以敌对派系逮住机会追着皇后派打,这就是眼下的状况喽。」
「追着皇后派打?」
猫猫偏偏头。
「而不是皇后派的新党去攻击皇太后派?」
猫猫想起卯字一族的家主说过新党把他视作了眼中钉。
「不见得是如此喔~皇后派现在也是树大招风~这方面很难单纯地讲个分明~还有那在罗汉大人的书房遇害的王芳,姑娘对那事有何看法?」
「感觉似乎有很多内幕。」
「是了,杀害王芳的三名女官,全是与辰字一族有关的家门出身呢。」
(罗半也讲过类似的话。)
猫猫还没问过罗半,看来可以从雀这里听到内情了。
「那么,你是说王芳因为属于皇后派,表面上佯装成情杀,实则是死于皇太后派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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