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当差的烦恼,可不只限于络绎不绝的伤患。
「不要──我不回去办公──」
「罗汉大人,不可以这样!跟属下回去!」
怪人军师像蝉一样黏在柱子上不放,副手音操想拉他下来。
(加油啊──)
猫猫一面在心中为音操加油,一面做药膏。
『请姑娘巧妙驾驭那个猎食者,尽量试着遏抑现在的混乱局势。』
(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啊。)
猫猫想起老医官强人所难的要求,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差事还是得做。她不理会那只假蝉,继续做药膏。
药房还是一样有看不完的伤患。每日总有个四、五件重伤,其中会有一两件难以说是训练意外。更何况一问及受伤时的详情对方就开始支吾其词,谁都看得出来不对劲。
本以为猎食者回来了就能让一切回到正轨,谁知那个猎食者就像这样,忙着当只假蝉。不过怪人军师赖在这里的时候,大家都会改去其他药房好躲着他,所以能减轻些差事。
(我看看,再来还缺的有……)
伤药与药布经常需要开给伤患,因此绝不能让库存见底。但猫猫还得当医官动手术时的助手,很难拨空做起来摆着。
等到像蝉一样黏在柱子上的老家伙走了,李医官才满头大汗地回来。身边跟着一个脸色极糟的年轻武官。
「医官今儿不是不当差吗?」
「是不当差,所以到练武场锻炼去了。」
你又不是武官,锻炼个什么劲?但这疑问只能心里想想。
「那么,旁边的这位是?」
「我在练武场看到他,就带他来了。就是前次,肚子上刺了把断木剑的那家伙。我明明交代他天天来让我诊治腹部伤势,他却一次也没来不是?」
「是呀。」
猫猫一听才认出他就是那个武官。
猫猫与李医官看着年轻武官。
「你们已经帮我缝了伤口,没事了。不用管我,它自己会好。」
「是吗?」
但他看起来身体很不舒服。
「我检查看看。」
李医官架住了年轻武官。猫猫解开年轻武官的衣带,确认肚子裹的白布条。
「好、好臭!」
「你说什么!」
「岂止没换布条,根本没洗澡才会臭成这样!」
「年轻男人就是这毛病!新陈代谢太旺盛,体味重到能把人熏死!好歹也把身体擦一擦吧!」
「你、你们突然干什么!又是从背后架住我,又扒我衣服的。」
年轻武官死命挣扎,但锻炼得强壮莫名的李医官比他更孔武有力。
「猫猫,去把其他医官找来。我马上帮他换布条。」
「领命!」
猫猫去把隔壁房间的医官拖了过来。
白布条为了止血而缠得较紧,一拆开来,臭味就变得更浓重呛鼻了。
「稍微有些化脓。您是不是激烈活动过筋骨?缝线都断了。」
「你有好好服用排脓散吗?」
「别这样好吗?要是伤口没好可是会怪罪到我们头上来的。好吧,来重新缝过。」
找来帮忙的医官抱怨着说。是个满脸胡渣、三十来岁的医官。
不同于后宫,外廷的医官们基本上都是名医。而且,练武场附近的药房毕竟天天需要诊治众多患者,做事都重视效率。虽然忙碌,但他们简捷明快的工作方式让人看了十分舒服。
「化脓部分已切除完毕,伤口也消过毒了。针在这儿。」
猫猫准备好器械,两名医官把伤口缝好。
年轻武官的嘴里塞着白布条。全身上下都有瘀伤,不知道是操练受的伤还是另有原因?
只有一个部位需要重缝,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要勤于换布条,否则伤口永远不会好喔。」
「也请不要忘记服药,不然开药给你有什么意义?」
「日前借给您的下衣与内裤请记得归还。」
可能是被猫猫说的话伤到了,年轻武官皱起通红的脸。看来是想起自己老大不小了还尿裤子的事。
「好了,抱歉才刚替你缝完就急着问,请你说出上次是谁攻击你的。那次你不知不觉间不见人影,把我给急死了。」
李医官逼问武官。
「就是训练中出了意外,对方是谁不重要。」
「哪有那么简单,不管怎么看那都是要杀人了吧!折断的木剑都插进你肚子里了,内脏没受伤损就该谢天谢地啦。」
对于李医官这番话,猫猫与胡渣医官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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