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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败给了罗半他哥,但作为武人还是有功夫底子。)
先不论情书公子的人品,武功确实是有的。
李医官把固定患部的白布条勒得更紧,意思是叫他别再讲话。
(遇上了披着人皮的熊,就只能自认倒楣。)
跟熊对打还能捡回一命已经值得嘉许了。光是能够活着回来都应该给予掌声鼓励。
「倒不如说真佩服您敢与马侍卫决斗。我还以为马侍卫的实力,在武官之间是无人不知呢。」
「马侍卫在与其他武官决斗时,经常自愿接受不利于己的条件。除非对方真是不比一般的高手,否则都是空手不持武器的。」
卯纯做了解释。
(怪物一个嘛。)
日前败给农民,这回又败给手无寸铁的对手。情书公子的自尊心怕是要碎一地了。
但这是他自作自受,猫猫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同情的,只是无动于衷地准备了镇痛药。
卯纯等情书公子接受完医治,就一道回去了。还很好心地把肩膀借给情书公子靠着。
目送烂好人的背影离去,猫猫回到药房,看到李医官在叹气。
「这下麻烦了。」
「如何个麻烦法?」
李医官抓抓头说:
「最近武官之间不是纠纷频仍吗?上级有令,但凡有人受伤都要向伤患与伤人者双方问话,纵然是练武比试也不例外。」
「刚才已经跟一方问过了,那不就能交差了吗?」
既然起口角的原因是里树,马闪会动手的理由就不言自明了。
「小女子自认还算了解马侍卫的为人。想是听到从上级嫔妃退下来的妇道人家遭人讥笑,就觉得无法坐视不管吧?」
猫猫讲得煞有介事。其实是马闪心仪里树,甚至还请姊姊居中向卯字一族议亲。不过,这事就不必向李医官这个局外人说明了。
「即使如此还是得写本文表,但对方可是马侍卫啊。总不能请侍卫亲自来一趟吧。」
「……」
猫猫忽然觉得奇怪。在猫猫的认知当中,马闪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人。他的父亲高顺个性勤恳,又喜欢可爱的小玩意。而他从不敢忤逆这父亲。不只如此,他也不敢忤逆母亲与姊姊,还老是被嫂子逗着玩。虽是头蛮干冒进的人面熊罴,但只要不心存害意就不会被他攻击。
(李医官为何要紧张成这样?)
猫猫虽心里疑惑,不过用常理来想,马闪毕竟是皇弟的直属精锐。
「我一个小官,直接去问侍卫的话怕是不妥当吧?」
(这样想想,李医官确实是与马侍卫少有往来。)
在西都时,李医官总是待在城里的病坊。马闪不是没去过病坊,但猫猫记得他那次是代行壬氏之职进行慰问。虽说只是代行,但终究是做过皇族的职务,李医官或许还是想远而避之吧。
(他那时给人的感觉,或许是比平素难亲近了点。)
「我觉得他不是会在意那么多琐礼的人。医官只要坚称公事公办,他不会扭断您的胳臂的。」
「如果会,我就派天佑过去。」
「那说不定真的会被他扭断脖子喔。」
猫猫觉得李医官有时也挺会说笑的。附带一提,李医官的眼神并不带笑意。
「况且你可知道?基本上唯有高官或同为赐字一族的人,才能平起平坐地同赐字一族的人说话啊。」
「可是,李医官适才对那两人,不就表现得不卑不亢吗?」
那两人虽是没获得「卯」与「辰」字的卑微晚辈,但同样是赐字一族之人。
「先不论那二人的家世,既然来就医就得听我的。在药房里不能被患者轻看,这道理刘医官不也教过你吗?」
猫猫觉得他说得有理,心服口服。要是让外行人胡乱置喙,导致无法进行适切的医疗处置就麻烦了。
「不过,方才那个患者的态度实在不可取。听说卯字一族在里树娘娘离宫后,其权势便如日落西山。但他竟然连对马侍卫都敢那般嚣张……」
李医官一边收拾器械一边叹气。即使如今变得虎背熊腰,这名男子依然个性认真且细心周到。跟高顺只是取向不同,其实同样都是做事勤恳的男人。
「恕小女子冒昧,敢问李医官已娶亲了吗?」
猫猫自认唐突,但还是做了个确认。
「还没,但我爹娘已替我定了亲事。」
「是这样啊。」
(真是可惜了。)
玉叶后的侍女长红娘年纪虽大,但猫猫觉得她会是个好媳妇,可惜这次连谈亲的机会也没有。
「那么,那人与马侍卫作对除了要受皮肉痛之外,还有其他许多问题了?」
「是啊。马字一族乃是皇族直属的侍卫,因此未拜官位,终身一心事主。但有些蠢货误以为没有官位就是无能,跑去找他们的碴。」
「听起来岂止肋骨,项上人头都有危险呢。」